地面上悄无声息地出现一双鞋子,鞋尖上刺绣着一轮金光闪闪的太阳。
笼子外面罩着暗红色的幕布,这幕布间接抵挡着外围的强光。只剩余星星点点的,灰蒙蒙的光线来回的在四周巡游。
曼华依旧不言不语地端坐在笼内,仿佛他不是身囚在地狱之中,而是端坐在天堂的云端里。
“真是可怜的血族,连见阳光的权利也没有。”
来人说话了,声音洪亮刺耳,仿佛有备而来。
曼华只是静静地数着迷蒙光影的线条,又偏移了多少。
见曼华不说话,来人又继续无趣地说道:“手和脚全带上枷锁,还习惯吧。”
空气里,没有回音。
只有空洞的风,阴冷地吹,吹得那人的衣摆飒然响动。
冥王似乎生气了,沉不住气地搝了下手骨指,咯吱咯吱的响。
听不到安葵曼华的任何回应,让他面子上挂不住了。
这个臭小子,甚至于连抬头看他一眼都懒啊。对于他的出现都是一付冷冰冰的不屑一顾的表情。
迷离的光线,点滴星光,笼罩在安葵曼华的身上,使得他的周身一片朦胧,仿佛他远在星辰的尽头。
他的头微微低垂,蓝色丝绒的头发,光泽度很好,以至于那星点光线仿佛在他的发丝上跳着美丽的舞蹈。
他冰霜玉雕一般的脸上,透着青瓷的细腻,宛若那纯雪净白的肤色,是经过上千年的烧制才成就的。
他微闭着茂密如丰盛羽翼的眼帘,长且卷曲的睫毛在灯光的投影下,有一圈优雅的月牙光圈。
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身份就是吸血鬼,也许还以为他是天界里的神明,还是众多神明中最优雅的。
冥王的心里咯噔地响了一下。
“说真的,我真想毁你的容!”
得不到任何回应的冥王狠狠地啐了一句。
曼华微闭的眼帘,却依旧没有任何要睁开的意愿。
似乎任何威胁,都撼动不了他。
冥王的心情既悒怒,又有些下不了台。他转了下眼珠子,又说:“忘记告诉你了,我刚才抓到了一个人!哦不,确切地说是一条鱼!”
冥王的嘴角像刀一般地弯了起来。
当冥王说出“一条鱼”的时候,曼华刚才还保持的雕像躯体,晃动了一下,如若蜻蜓点水,泛起冰冷而又心痛的涟漪。
他的手指一刹那颤抖,然后慢慢地不动声色地收紧指端。
冥王仰头大笑起来起来,说道:“安葵曼华,怎么样你现在有知觉了吗?”
曼华依旧不发一语,只是沉默。
他的眼睫就如同一只伫立在花丛中的蝴蝶在敛翅,徐徐地降落,静谧如雕影。
气氛凝结,如霜雪冰冻。
冥王得不到曼华任何的回应,气得抬起脚踢着笼子!
噼啦、噼啦……一阵响。仿佛是铁锺在撞击着地面,摇摇晃晃的。
曼华只觉得身在这个狭窄的笼子里,仿佛是浸在窒息的冷水中,摇晃得不安宁。
仿佛是一只被关在瓶子里的鸟儿,然后被人恶意地投入水中,窒息又压抑!
其实,最关键的不是这个窒息的空间,而是内心深处的折磨和煎熬!
冥王的那句话就如一柄剑,把他的心刺得生疼!
也许,只要谁要来救他,全部都要死!
一个又一个……
这个黑暗的囚笼,其实就是一个无形地看不到杀人利器的场所。
“你哑巴了吗,说话啊!说话!安葵曼华,如果你再不说话的话,我就先把那条人鱼给杀了!”
冥王的双目里一片浑浊,阴暗又污浊,仿佛是一片枯草横生的沼泽地,散发着邪恶的尸腐气。
曼华抬头,直视着他,嘴角如月牙勾起一抹寒冷清冽的笑:“冥王,今天如果你不杀了我。那以后,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冥王凑上前,盯着笼子里的他,说道:“好。我会等你!只要你有能耐活到看我死的那天!不过,实话告诉你吧,你没有这个机会,永远都没有机会!我有能力扳倒天帝,自然有我不可告人的能耐。”
他说完,转身离去,身后的披风飘扬起来;披风后面绘着一只黑色的大鹏鸟。鸟目血红,仿佛是一只巨大的黑乌鸦盘旋在隐藏的暗色丛林中,伺机寻找机会报复!
这一切变得可怕和扑朔迷离!
曼华的眼睑,如紧闭的花蕾儿,轻轻地绽开,他的心布满着疑问,到底冥王跟天帝是什么关系呢。天帝是死还是活?还有,哥哥是不是真的被他所抓了?
哥哥……
曼华平静压抑下的心,变得零乱起来。
他的贝儿还不知道下落,可是,因为他,任何想来营救的亲人,都会不约而同地掉入陷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