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寒青说完这句话,迎面却是传来一声呵斥:“好大的口气!”
这句话自然不是出自言语一向温和的空余之口,虚道庭闲步于众多修行者之间,刀剑拳脚重重围攻之下未落任何下风,那些拼尽全力的年轻修行者们甚至连他的衣角都未曾触及到,在听闻陈寒青这一句话后,虚道庭忽然脚下一蹬,整个人弹地而起,而后稳稳落在了陈寒青五步之外。【驴烨胨阉鳌?
身后的修行者们气血正旺,纷纷追上前来,妄想再与这位紫薇观的戒律院长老形成围猎之势,但这位心气倨傲的天下第五并非任人宰割的野兽蛮夷,通体墨黑的戒尺在落地瞬间挥出一记强大气息,虚道庭身后便多了一道百丈之长的裂缝,在此刻却仿若一道深不可测的渊壑。
虚道庭这一尺划出,就像往这些头脑发热的年轻修行者们当头浇下一盆冷水,他们停在裂缝彼端,无人敢跨越一步。
虚道庭不去管身后个个噤若寒蝉的修行者,眯着眼对陈寒青说道:“刺出千疮百孔来?你当你手中的昆吾剑是绣花针啊,想刺哪就刺哪!别以为你会一些稀奇古怪不入门的本事,就想着在这月台上为所欲为了,由我站在这里,你就别想靠近万辉流音一步。”
台下看客听得面面相觑,就这拿剑少年刚才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在这位虚道长眼里竟然还是不入门?那怎样才算入门?
林荣子皱着眉头哼了一哼:“这虚道庭未免也太小气了,对一个后辈如此咄咄逼人,哪有紫薇观道长的风范,还自诩是春阳榜前十的高手呢!”
不远处萧若心微微一笑:“林长老有所不知,我倒是第一次见到虚道长如此执着于一个少年,看来他挺喜欢你们家的陈寒青。”
“这也叫喜欢?”林荣子摇摇头不以为然,萧若心则是笑而不语,身后穆非遗看着台上陈寒青,脸色阴沉。
陈寒青沉默一阵,说道:“虚道长似乎忘了,方才金罩便已经破过一次,难道您想说您是故意让的?”
虚道庭说道:“怀郡主的朱离之火乃是世间罕见,能灼碎空余的金罩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但她能成功,你却不能,就算你能,你也没这个机会。”
陈寒青一反常态地不再沉默,反而笑道:“看来虚道长是吃定我了?”
虚道庭哼了一声没有回答,陈寒青看了眼他的身后,说道:“我知道您的实力天下无几人可抵,但不用真元又要在收起**分力量的情况下,与身后这么多人纠缠,道长真有信心能时刻盯着我不放?”
虚道庭冷笑了一声道:“你还想指望身后这些不成器的家伙?”
陈寒青身影一动,迷耶飞步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忽然使出,虚道庭眼神古井不波,似乎早就预料到陈寒青会来这一招。然而陈寒青却并未靠近虚道庭,反而出现在他左侧十丈距离,而后身影又是一动,下一刻便站定在他身后众多年轻修行者之中。
虚道庭转过身来,困惑地看着他。
陈寒青握了握手中昆吾剑,看着虚道庭说道:“我们都是刚刚跨入修行界的婴儿,站在月台之上面对两位前辈的强大压迫感,自然会有害怕和紧张,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就会因此退缩。”
陈寒青顿了顿,朝左右两边看了看,接着道:“万辉流音就在场间中央,目标明确,阻碍重重,但倘若这点困难就让我们放弃退缩了,那此刻站在这里的意义究竟何在呢?”
台下的林容子面露惊讶,嘀咕了一句:“这孩子今天怎么看上去不太一样,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被虚道庭一尺阻隔在一端的众多年轻人,眼中的慌张无措统统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信心和气势,陈寒青就站在他们中间,气势洒然决绝。
坐在朝野高官中间的乐保元轻轻叹了一声气,他绝没有想到陈寒青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简单两句话,就可让原本低迷的气势一下子就扭转高亢起来,若他当初真的入了军伍,只怕夏阳军又可以多一个像于梦和夏侯瑾这样的年轻将领啊。
一直躲在唐稀来身后的穆婉颖似乎也被陈寒青这一番话所激励,想要上去与陈寒青并肩作战,但唐稀来却伸手阻止了她,语气颇为无奈道:“你与我一道对付我师兄,若有机会破掉金罩,你先走。”
穆婉颖抬头看着眼前这一位并不熟悉的和尚,明亮的眸子满是惊愕。
唐稀来有些气恼道:“你看我干什么,你以为我愿意啊?要不是陈寒青苦苦相求,让我助你,我才懒得管你呢!”
穆婉颖看着远处的陈寒青,咬了咬嘴唇,然后低下了头。
唐稀来懒得理睬少女的心思波动,将手中的云摩禅裟重新缠在了身上,一双可以用清秀来形容的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笑而不语的空余。
“师弟,你这一次倒是学聪明了,还找了一个帮手。”空余半开玩笑道。
唐稀来眉毛轻轻挑了挑,竭力控制心中的恼怒,皮笑肉不笑说道:“师兄要是觉得怕,也可以找一个来啊。”
空余微微侧身,看着背对着自己,一心只向陈寒青的虚道庭,笑着摇头叹了一声。
那一边,陈寒青脚下用力一踏,第一个跨越了那道百尺沟壑,身后众人紧跟而上,以陈寒青为中心四散开来,最终的目标自然是双手负后一脸平淡的虚道庭。
与此同时,唐稀来凌空碎步犹如执笔点眉一般信手拈来,空余虎口佛珠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