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意的消散模糊使得卫天再也支撑不住受到元气反噬的虚弱身体,半跪着的身躯缓缓倒了下來,泛着妖异红光的双眼犹如失去了焦点一般,变得黯淡空洞,
卫天费力地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是让更多的鲜血从嘴角涌出,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咕的声音,终究是沒有在临死前说出自己想要说的话來,
从那名來历不明的不速之客出现到现在也不过只是过去了几句话的功夫,然而就是这短短几句话的功夫,方才还不可一世,打得清微派和长水营犹如丧家之犬一般的卫天,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死在了他的手里,
对于荆州北部的诸多门派世家而言,卫天和他所领导的天山八大寇形同众人心头的梦魇一般,即使天山八大寇已被清微派驱逐多年,他们也沒有从当年的打击中平复过來,
那一年,整个汉江北岸几乎都成了卫天一个人的舞台,他作为一介无门无派的独行侠,却带着宁致远等七人覆灭了一个又一个的世家与宗门,成为当时在荆州北部最如日中天的人物,
若不是清微派趁其羽翼未丰前,出动大量弟子围剿天山八大寇,迫使卫天等人远遁天山,这才驱散了荆州北部的天空中笼罩着的恐惧阴霾,
而今卫天再次对阵清微派众人的时候,不仅以一人之力对抗清微派和长水营两方联手,更是先后与赏善罚恶两位长老,刘云裳和陆蝶祁这四位气魄修士展开生死决斗,并且还一直处于上风,
这份实力由不得云海楼不佩服,
况且单单就是卫天那份敢于觉醒三种八卦之力的勇气和胆色,也同样值得云海楼敬佩,能够拥有如此傲视群雄的实力,卫天的确是有他过人之处的,
可就是如此神乎其技的卫天,竟然在这个不知來历的不速之客面前,仅仅只是一招……不,连一招都未曾撑过就败下阵來,剧烈的元气反噬重伤了卫天,才任由那人轻而易举地取走性命,
虽然说在那人出现之前,卫天就已经和清微派与长水营众人鏖战许久,而后又在赏善罚恶两位长老,刘云裳与陆蝶祁等人的围攻下屹立许久,最后又在云海楼的墨子剑法与陆蝶祁的太乙雪斋剑合击之下受了伤,自身实力早已有些些许折损,
可是云海楼和陆蝶祁心里都相当清楚,这一点小小的折损根本就不影响卫天实力的发挥,
在那人突然出现后,他们也猜测过敢于正面激怒卫天的人定然实力不俗,可是却未曾想到,卫天竟是败得如此之快,
快到云海楼和陆蝶祁几乎都沒有反应过來,
“这……”云海楼目瞪口呆地看着缓缓倒下卫天,望向那人的眼神中满是忌惮,他虽然看不出來这人究竟实力几何,但他隐隐感觉到,这是一个自己先前从未接触到的层次,
此人极有可能就是那身具龙象之力,心存天地,能引动自然之力充实绛宫八卦力量的力魄强者,
而将ròu_tǐ凡胎萃化为半仙之体的力魄强者,素來就是七魄境界中上三魄与下三魄的分水岭,每一个力魄强者无一不是各大门派中的支天梁柱,如那清微派掌门简中阳就是一位力魄强者,
甚至有着许多实力不济的小门小派,都未曾有过力魄强者的出现,
这一切只因为由气魄境界突破至力魄境界不仅需要突破境界的桎梏,更需要面临修仙之人,人人忌惮的天劫,
云海楼都能够感受得到來自那人身上恐怖的实力,陆蝶祁就更加不会例外了,实力远强于云海楼的她,比起后者单纯的忌惮而言,更多了一份畏惧,
因为她更明显力魄强者的恐怖之处,
那是绝对不可能出现越级挑战的一个境界,
因为力魄之下乃修仙之人,力魄之上乃半仙之人,
仙凡之分,犹如三易武者无论如何也不是七魄修士的对手一样,就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所以哪怕卫天已经成为气魄境界的巅峰,却在这人的手下毫无还手之力,
那人在卫天死后,伸手一招,神意操控着的元气便穿过卫天的乾坤袋,取出了那部令天山八大寇、清微派、长水营三方都穷追不舍的古朴鹤唳,
“这天下之所以纷扰不断,就是因为你这样贪得无厌的人太多,沒有那份实力却偏要手握与自己实力不匹配的宝物,引來杀身之祸不说,还致使更多的人觊觎垂涎,不是无知又是什么,”
那人细细地打量了一番鹤唳,这才满意地将它放进自己的乾坤袋里,看着死后仍旧一脸不甘之色的卫天,颇为可惜地摇了摇头,带着蔑然的口吻说道,
“前辈……”陆蝶祁缓缓上前几步,冲着那人遥遥拱手道,
虽然说她此行并不是为了鹤唳而來,可她总不能就这样任由那人取走鹤唳,不明不白地离开吧,总得知道來人是谁才行,
听到陆蝶祁的声音后,那人缓缓转过身來,略带疑惑地说道:“怎么,难道你二人也要像他这般无知不成,”
“晚辈不敢,”陆蝶祁和云海楼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开什么玩笑,连卫天都在他手上走不过一招,以他们两人的实力就更加不是此人的对手了,再说了不论是云海楼还是陆蝶祁都沒有兴趣染指鹤唳,自然也不会由此生出觊觎之心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们两个人还是明白的,以他们的实力还不足以染指鹤唳,就算抢得过來,今后也别想再有片刻的安宁了,
“既然不敢,那叫我作甚,”
“前辈诛杀卫天,即是救了我二人的性命,合该问清前辈姓名,今后才好感谢前辈救命之恩,”云海楼流浪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