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小石村中便升腾起袅袅炊烟,村中的那条小溪还在安静地流淌,只是溪水似乎比昨日更加充沛了些。
冷青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他没有立马起床,而是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床上,回想着过去的一切。
父亲走了,易叔叔走了,而母亲则根本没有一丝线索,这就是修行之路上所要承受的孤独吗?
当李忠天来到冷青的房间时,冷青还浑然不知,犹自盯着屋顶出神。
李忠天昨晚一宿没睡,一方面是因为冷青的遭遇而感慨万千,难以入睡,另一方面则是担心冷青难以接受现实的风霜而选择逃跑,所以他不能入眠。
一位老妇人佝偻着身躯来到了房门处,轻声说了句早饭已做好,便转身离开。
冷青坐起身来,准备下床时,才发现屋内有人,李忠天坐在一张小凳子上,正注视着冷青,眼中满是询问之色。
“外公,我很好,不用担心我。”冷青十分平静地说道,从他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悲伤之意。
李忠天满意地点了点头,从怀中摸出了一个信封,起身坐到了冷青身边。
冷青看着李忠天宛如枯树根的手,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因为他距离生命的黄昏时刻还十分遥远,所以他不清楚这种情绪究竟代表着什么。
冷青伸手接过信封,小心翼翼地取出里面的信纸,眼中所看到的是自己无比熟悉的笔迹,那是父亲的笔迹。
李忠天看着冷青,温和地解释道:“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原本是打算在你无法控制情绪的时候再给你,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能将情绪控制得这么好,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把这封信交给你,也算是让你的心中有个念想,要是想你爹了,就把这封信拿出来看看。”
冷青看着信上的歉疚之辞以及真挚的勉励之语,双眼微红,但却坚强地忍住没有再哭,因为父亲在信上说了,要想再见到他就不能再哭,要将泪水化作汗水,抛洒在漫漫修行路。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冷青看完了信上的内容,或许读完这封信根本用不了这么久,但是冷青看得很慢很认真,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着父亲对他的爱意。
冷青起床自己穿好衣服后,将信封小心的放在了自己的怀中,然后低声问道:“外公,接下来怎么办?”
李忠天不假思索地说道:“外公会带你去南天门,今天就出发,在那儿你可以认识很多新朋友。”
“南天门?外公你是南天门的人?我在书中看过,南天门乃是卧龙江以北第一大门派……”冷青没想到他的外公竟然是南天门的修行者,一想到他自己将会进入这样一个有着深厚底蕴的豪门,顿时难以抑制激动地心情,将自己所知道的,都一股脑地复述了一遍。
……
……
当天中午,冷青和李忠天就告别了两位老夫妇,在村子里找了个车夫,朝着东南方向行去。
李忠天打算先带着冷青绕一圈,去见识一下广阔的世界,然后再回南天门,冷青对此也欣然同意。
冷青规规矩矩地坐在软垫上,双手扶膝,轻声说道:“外公,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李忠天伸手示意稍等,然后将手中的黑伞撑开,放在了车厢门口,一道无形的屏障逐渐展开,隔绝了车厢内外的世界,外面的声音传不进来,里面的声音也透不出去。
“好了,你说吧。”李忠天慈祥地看着冷青说道。
周遭的环境突然诡异的安静了下来,连车轮轧过碎石路面的声音都听不到一丝一毫,冷青看着那把伞,不知道李忠天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半晌后,冷青收回了望向黑伞的目光,带着浓浓的敬佩之意说道:“昨天我爹和您战斗的时候,他手上的剑是怎么突然出现的?”
李忠天有些意外地看着冷青,说道:“不错,看来青儿还是观察得挺仔细,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这种功法难以普及,所以一般的修行书籍中都没有记载这个东西。”
“这是一种被称作‘血契’的功法,修行者用自身鲜血在兵器上写下契文,然后以神识催动契文,修行者即可与该兵器建立某种血脉感应。”
“简言之,建立血契关系的兵器将会成为修行者的本命兵器,而本命兵器可以更好的随修行者的意念而动,最重要的是,本命兵器能够微缩容于修行者体内,需要的时候可以随意念而出,携带起来就非常方便。”
冷青低头思考了片刻,然后抬起头来,指着车厢地板上的那把黑伞,问道:“那外公为什么不把黑伞缩到体内,而是拿在身边呢?“
李忠天捋须一笑,摇头说道:“不是所有的兵器都适合建立血契的,本命兵器虽然携带方便,在战斗中也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但是本命兵器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它一旦受损,必将反噬其主,本命兵器受损越严重,对主人的反噬也就越大,严重者可能还会丧命。”
“放眼整个人间,也只有那十把神兵适合施展血契,铸造神兵的材料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真真是选用的天材,所以其有着无法匹敌的坚韧度,就算是从圣境界的修行者,都没想过去毁掉一把神兵,因为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
“正因为血契的风险太高,适用的兵器太少,所以这一功法无法普及,甚至都被人们刻意遗忘了。”
冷青听到此刻,眼前一亮,有些兴奋地问道:“那这么说,我爹的那把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