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三更天时,整个将军府哭声四起,迷雾笼罩下的院里,众人皆掩面泣泪,双眼通红又不敢放声大哭,眼睁睁地看着一群家丁抬着三口亡灵棺材出灵堂。[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今日是出殡的日子,将军府上空死寂般的阴沉,未放晴的天,没褪去的夜,那么空,那么凉。
草毡被白布掩盖,三尺宽的白绢拖地很长,从灵堂一直到将军府外的台阶下。
跪在众人前位的女人站起,身旁丫鬟像发觉到了什么一样忙拦下她。“小姐,您不能去,女子不能送行,否则是犯了大忌讳的。”
“将军和夫人命薄,不能诞有一子,就让管家带着去吧。小姐,您尽放心好了。”
洛殇苍白的脸面无表情,神情木讷,撇开丫鬟阻拦的手,简直走去。
“小姐,您是女儿身,不可送行啊。”丫鬟苦苦相劝。
在武周,无论谁死,女子皆不可送行,更何况出殡这样的大事,断然不能有女子在场,尤其是洛殇这样特殊的身份。若是传了出去,这关乎晋王府的颜面,联系到皇室,犯了忌讳可是要受到严惩,这后果是难以想象的。
洛殇停下脚步,双唇像黏在了一起,她说:“就算犯了忌讳又能怎样?我只想,只想再送他们一程。最后一程。”
洛柯死的时候,纳兰死的时候,她都不在,如今出殡,她怎么还能让他们就这样离开,让自己遗憾终生。
丫鬟们听了,眼圈更红,想阻拦也知道根本无用,因为洛殇太倔强,太执着,只能看着她跟随长长的送行队伍而去。
洛氏墓冢前——
洛殇看着两口棺材合葬入土,也吩咐了人将丫头的尸体葬入洛氏之地,并写于族谱。这是小丫头生前的愿望,她得为她实现。
一切程序完毕,洛殇谴了众人退下,她独自跪在坟前,一动不动,整整跪了一个半天。
拼了命的想要保护洛家,保护他们,到头来,还是得到这样的结果,她委曲求全,处处隐忍,他却还是狠心的害了她的亲人,是她高估了自己,看错的人,才会选择相信,即便错,也还要去信他。
这一切的罪责,都是她自己亲手造成的,怨不得别人。
风悠悠,卷起坟前百草一片凄凉,冰凉的石碑上刻着血红大字,单一的颜色让人身感沉郁,她披着落地白绢静静的跪着,无论白绢下的发丝怎样撩刮她的脸颊,怎样火辣辣的疼痛,她都没有感觉,没有表情,更如冰石,容不下温度。
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男人走近坟前,他这身白衣不知是否刻意穿着,双手背在身后,笔直的身姿而立。
低沉的说道:“节哀顺变。”
他的话,只让洛殇觉得可笑。节哀?只有一句节哀?她节哀,她的家人就能活吗?
“为什么你要活着回来?”
冷邵玉被她这一句唐突的话问的眉头轻蹙,看着披着白绢的女人缓缓站起,看着她转过身对着自己那张苍白憔悴的脸和那双没有任何光色充满了怨悔的眼睛。
她瞳孔放大,双目颤抖,冷淡的说:“为什么你不死在战场上?”
俊眸想要进一步将她看破,男人绝美皮囊之下带了一丝别样,他俊美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那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愁的耀眼黑眸,肃然时若寒星,闪耀着犀利的光芒低瞧她。
他皱着眉,缓慢的开口。“你希望我死在战场上?”
洛殇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发笑,那冰冷的笑容里隐藏着太多的自嘲。
她转眼看着坟墓,没有情感的说:“我不管你出于什么心理来了这里,是以佼佼者报复后的快意还是想再添讽讥。但现在,请你离开,别玷污了这片安宁之地。”
“洛殇——”冷邵玉阴了脸,没了一开始的耐性,低沉的吼声切断她冷漠的话。
他一身白衣衬托着他挺拔的身材,一张如刀刻出来刚棱冷硬的容颜,拽起她的手腕,霸道的开口。“和本王回去。”
毫不犹豫,洛殇无情的甩开他的手,向后退了两步,因为终日的疲劳过度让她看起来那么虚弱,身体踉跄不稳。
双眼含泪,眼眶发红,她似笑非笑,漠然的说:“和你回去?我凭什么和你回去?你害死了我最重要的亲人,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能站在这里要求我?你有什么资格再来要求我?”
冷邵玉本阴沉冷漠的脸一点点变得更加寒冷,他眼里想子夜一样的深邃,又极其阴冷。“本王是你的丈夫,也是你的亲人,王府是你的家。”
就算洛家人的死与他无关,却还是他没有考虑的周全才让她家破人亡。以前,是他没有好好珍惜过这个女人,没有保护好她,以为她坚强她孤傲所以才不需要他这个依靠,可她终归是个女人。
他必须带她回府,这个时候的洛殇需要安全和家的温暖。
洛殇傻傻的苦笑,身体连连后退,泪不争气的流下。“家......亲人......”她仰头,让轻风洗礼去她脸上的泪。
缓缓睁开双目,她轻笑一声。“我没有家,没有亲人。哥哥的命,纳兰的命,卓锦的命,够不够......够不够抵她的命——”洛殇声嘶力竭的冲他喊道。
“冷邵玉,洛家欠你的一条命,已经还清了。从今以后,我们再不相欠,我与你,也再无瓜葛。”她无情的话却让自己心痛。
冷邵玉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