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紫金已有多日,司徒静雨向府里众人下了死命,任何人都不能踏入紫金阁一步,凡是发现有任何救济或同紫金阁往来之人,无论是谁,都只有死路一条。 [活困死洛殇。
还好有几日前丫鬟们私下送来的那些药,洛殇双腿恢复大有好转,她站在院子里的空地上,被裹在风里,静静看着眼前大片没有生命存在的地方。
以前,她在这里种植过很多樱花种子,都已经发芽了,可现在什么都不剩,荒芜的空地让人看着也觉得心里发空。
离开紫金阁的时候,洛殇并没有想过有一天还会回到这里,准确的说,从男人给她希望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的失望。
她站在这里许久,从半边夕阳染红天空直到现在凉风阵阵的夜幕而临。
阿玉从屋子里出来,端着一盆清理过的房间的污水,看见女人呆呆的站着,她走过去。
洛殇的鼻梁很高,骨子里透着一种傲世万物的高洁,画墨的眉梢像是精修过一样,刻在她的脸上。无论何时都淡漠的双眸仿若含水,美的高傲优雅,她静静观望着那片空寂。
高腰的长裙一直系到腋下,白色的曲裾滚着银玢轻纱,绕身而缠,后摆成弧形拖在地上,长发自然散落,在她极尽美态的身后轻轻摆动,没有任何奢靡的饰品修饰,除了淡雅,再没其他。
阿玉抬起头望了望逐渐染黑的夜空,说道:“小姐,天凉了,您在这里站有一会儿了,进屋子吧。”
洛殇轻吸凉气,秋目水眸如这夜晚的月一样。十几天了,远在北州的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她怨他,真的怨他。
怨他为什么要让自己做别人的替身,怨他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折磨自己,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残忍,让她活的这么悲苦。
她无数次不在后悔,当初自己为何要救这个男人,同他藕断丝连,纠缠不断。不是希望他死吗?况且冷邵玉也说过,他死了,她就自由了。
可是自从他穿上战袍铠甲离开京师的那刻起,洛殇的心无时不刻不在担忧着千里之外的郎君。
如果她当初不那么倔强,就像冷邵玉说的,做了替身又怎样,至少现在陪在他身边的是她。如果她不那么计较,他会不会有一天,也能将对白月娥的爱分给自己。
也就不会有这么久的爱恨情仇,她的心也不会一次又一次的背负伤痛。
“小姐。”见她没开口有些发楞,阿玉皱着眉提醒道。
洛殇缓缓收了目光,不想让人读出她的思量,她轻声说:“我记得曾让你收取过勿忘我的种子,还在吗?如果还有,把这里都种满吧。”
阿玉知道那一直是洛殇心中的忌讳。怎么,她怎么忽然想种那些花了,难道她不介意了?
阿玉试探着问:“可勿忘我,是......”
“我知道。( $>>>)”没等阿玉将话讲完,洛殇已经淡笑着打断了她。
女人眼中水晶般的清明,像世上最美的明珠。她说:“没关系,我也很喜欢那种花。你去忙吧,我过一会儿就回去。”
阿玉多说了几句唠叨的话,才走。
洛殇想过了,只要冷邵玉能够平安回来,她可以不再介意他的心里爱着一个永久的亡人。
她回过身,随风吹来一阵烟雾,有些刺鼻,是哪里起火了吗?洛高大的墙壁上空浓黑的烟直入夜晚的天空。
圆圆的冷月逐渐被黑云遮掩,半面却也显出血红,奇异的月相,弥漫着周围森冷诡异的气息。
这个方向,是凤栖寝殿的位置。洛殇细心回想着,不对,应该是凤栖的后院,后院......
她忽然睁大了眼睛,手心攥紧,十分心急,也不顾自己双腿上的伤匆忙朝着那个方向跑去。
那是供奉白月娥牌位的灵堂,那么隐蔽的地方,怎么会突然的失火。然而洛殇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她只想着白月娥的牌位不能烧毁,一定不可以。
否则,那个男人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这一生都会活在对白月娥的亏欠中。
长廊上,白衣拖地而起,向着那火势熊熊的方向跑去。
大火是从里面燃烧起来的,洛殇到的时候,那间房间上的牌匾已经倾斜歪倒在了一侧,似乎很快就要断结,火势很大,缕缕青烟从窗子的缝隙飘出,洛殇脑子一片空白,她根本没有去想为何燃烧的火焰没有引起府中人的注意,为何这么久,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她提着脚下落地的长裙,跑入其中。熊熊烈火里,袖子捂住嘴巴,寻找着那块墓碑。
白丈从底部一直烧到最上段,屏风横插在窗子一侧,桌上的酒撒了一地,更添劣势,到处都是红色的火苗。
终于在桌子底角处,她看见了那块黑漆漆里横在一旁的墓碑,晕烟呛鼻,洛殇急忙的将牌位抱起,一声断裂在火中响起。
她看着断了的一截掉落在她脚下,片刻的迟疑,捡起地上的那半。
那次在后庭的大火中,小竹说是冷邵玉不顾生死救了她,他真的可以为了她不顾生死吗?
腿上的伤本就没有痊愈,这一折腾更是煎熬,每走几步,就觉得下肢无力,根本使不上劲儿,好不容易撑着身子勉强走出火海,然而,满院站立的人却让她的心玮玮而立。
众人规矩的站在两侧,等候正中央的女人吩咐,他们脸上带着担忧和无奈。
看到司徒静雨点了头,身后一群下人才提着水桶解救这场大火。
洛殇轻咳两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