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思殿里,白练悠长,罗幕帷帘束在窗子两侧偶尔浮荡,绿树碧檐下,芭蕉遮掩。清风吹进殿里,送来一阵快意。
叶臻甩着帕子,匆忙的大步从院子里走近室内,她在司徒静雨的耳边低声耳语。“小姐,凤栖寝殿那边......”
转眼,叶臻看了看屋子里的婢女,打发了她们出去。
司徒静雨像是早就料想到了一样,挽着袖口轻轻摇弄着手中的圆扇,她并没有言语,也没有表露出过多的情感。
叶臻说,她亲眼看见奴才丫鬟们将凤栖寝殿里的东西搬出来,看样子,王爷这回是真的想要与洛殇不负相见了。
想着想着叶臻笑出了声音,这下王爷就是她们郡主的了。
她看着司徒静雨,一脸的平静,不由问道:“郡主,您怎么看上去并没有那么高兴,可是在担心什么吗?”
司徒静雨还未开口,进来一个丫头禀告道:“静王妃,凤栖寝殿侍女求见。 [
凤栖寝殿的侍女来做什么?
丫鬟继续说:“她说,她叫云袖。”
司徒静雨看向门外,微微眯起了眼睛,思心想着,那日石桥下那位婢女对她说过的话,她对着一旁的叶臻点了点头。
“奴婢云袖,参见静王妃。”云袖进来,恭敬的朝着坐上的女人拂起袖子行礼,然后起身,她脸上带着得意的笑,似乎因为洛殇的禁足让她心情很好,看样子她是真的恨极了洛殇。
如果没有云袖相告,司徒静雨也决然不会知晓还有个白月娥的存在,说到底,这次洛殇被禁足虽是她自找的,但还是多亏了这位叫云袖的婢女暗中献计。
因为云袖帮了郡主,叶臻客套的说:“云袖姑娘快起来,这次的事多亏了姑娘。”
云袖直起身子回道:“能为静王妃效力,是奴婢的福分。”
听她这样说来,司徒静雨神情带着一种异样,勾起了艳红的唇角,抬起较为狐美的栗眼,示意叶臻把云袖应得的东西给她。
叶臻将早备好的匣子捧来,沉甸甸的分量,想必这里面的东西价值不可小觑。
然而,云袖并没有想要收下的意思,她说:“这是奴婢应该做的,断然不能收下这些。”
没有人能同钱财过不去,也不可能对此毫不动心,更何况,还是一个贪婪的人。她不想收下,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要求的,更高。
司徒静雨轻笑,文雅的拾起杯子,轻轻的吹了吹,双唇微湿,她缓缓放下。看向眼前站立的女人,问道:“这一点小小薄礼姑娘暂且收下,这是你应得的。待时机成熟,本妃自会去同王爷提及姑娘。”
云袖之所以会恨极了洛殇,不过是因为洛殇嫁到王府恰好是她可以有一丝得到王爷纳妾机会的时候,然而,因为洛殇,她还要无辜的等上个五年十载。她已经了等了那么多年,再这样下去,只怕人老珠黄,更加没有希望。
所以她恨透了洛殇,将一切命运带来的不公全部推脱在了洛殇的身上。后来又因为陷害洛殇未遂被夺去了丫鬟掌事的身份,不仅再也不能如愿的嫁给晋王,还备受了府里下人的嘲笑,才会如此痛恨洛殇。
当云袖听到司徒静雨如此说,自然是心满意足的,只要她能恢复原职,除掉洛殇,再除掉这个司徒静雨,那么,这王府的凤凰就属于她了。
云袖跪下叩谢坐上的女人。“奴婢叩谢王妃。王妃的大恩大德,云袖牢记在心。”
她说的不是静王妃,而是王妃。
司徒静雨笑笑,问道:“依你看,本妃接下来该如何?”
云袖眼里附上恶毒阴狠,咬牙切齿的说了四个字。“斩草除根!”
绝对不能给洛殇任何翻身的机会,趁着她禁足失宠,现在除掉她时机最好,若是她重新博得王爷的宠爱,只怕到了那个时候再想动手便是难上加难。
司徒静雨收回看着她的眸光,莞尔一笑。
要知道欲速则不达,物极必反。否则,她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如此忍气吞声,一味的讨好。云袖是聪明,也足够狠,但她还不够稳。
云袖走后,叶臻笑着说:“郡主,有云袖帮我们,这下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你错了,她不是在帮我们。”
叶臻不解,皱了眉嘀咕道。“不是在帮我们?那为什么还要处心积虑的为小姐献计?”
司徒静雨怎么会不知云袖心里所想,她想借自己的手除掉洛殇,然后再将所有的过错推脱到她的身上进而除去自己。她这不过是在上演一出一石二鸟之计,以此达成自己的目的。
“她是在帮自己。”司徒静雨淡笑。
叶臻张大了嘴巴,那她岂非不是在利用郡主。“郡主既然知道她怀有异心,又为什么还要听信于她?”
司徒静雨没有回答,她勾着唇角,一双饶有隐晦的眸子越发深沉。明知道云袖的计谋,可她不但不拆穿她,反而还要成全她。
既然云袖想要借她之手达成目的,她就成全她。
——
暮色已深,听叶臻说冷邵玉房间的灯还亮着,司徒静雨将亲手做的糕点给他送去。
她敲了敲房门,隔着门低声细语道:“王爷,臣妾亲手做了一些糕点给您,能否让臣妾进去?”
半响,也不见房间里传出半丝声音。屋子里点着的烛火明晃晃的光亮照在窗子上,隐隐浮动,有些炫昏。
“王爷?”她再一次的开口,得到的却还是一片寂静。
司徒静雨提起底气,小心翼翼的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