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莫云等候在府门外多时了,仿佛有要事秉奏,看到冷邵玉身边的女人时,却止了话。
洛殇淡笑,直接进了王府。她想,莫云如此急切,看样子,一定是遇到了什么紧急的事情。果真,她刚进了月娥阁,就有奴才追过来传话,说晋王今日恐怕不能回来陪王妃了。
“小姐,小姐回来了。”院子蹲坐在平板木桥上的卓锦一眼见到洛殇,急忙抽回俯身去拾莲藕的手,拍了拍拖地裙子上沾染的轻土,笑盈盈迎上去。
她虽然仅比洛殇小了一点儿,但孩子气却重许多,古灵精怪的丫头甜甜笑着挽上洛殇的手臂。
“怎么了?”洛殇半侧过头,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一截的小丫头。
卓锦晃悠着脑袋,小猫咪一样紧贴洛殇。“就是想和小姐在一起。”
洛殇被她俏皮的话逗的浮起嘴角,手指点了点她额间,柔美一笑。“真是个长不大的丫头,总归是要嫁人的,还说这样撒娇的话。”
“可卓锦不想嫁人,就想一辈子陪在小姐的身边,做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她吐了吐舌头,继续撒着娇。
“呵呵......傻丫头。”
主仆二人有说有笑的走完了整条长廊,进了凤栖寝殿的院子,刚上台阶,阿玉已经推了门迎出来,她看了眼一旁的卓锦,在洛殇身前低声耳语。“小姐,郡主来了。 ”
朝阳郡主?是有些时日没有见过她了。
“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她吩咐了一声,进了厢房。
凤栖寝殿的卧居都很有格调,刚一入门,古风檀香悠悠而来,窗子处飘荡的几缕纱帐唯美卷落。
偌大的室内,第一间的厅里屏风旁,冷语心穿着一如往昔的朴素,她同洛殇一样不喜奢华,高盘的发髻只叉了一支墨绿珠钗,从容的脸上刻着淡淡的忧愁。正细细的品味着桌子上的玉湖龙井,见洛殇预要关上窗子,她忙开口。“今日无风,无妨。”
冷语心自小体弱多病,又远嫁羌胡多年,死了夫君后,病情更重。羌胡之地,大风居多,也造成了她一见风浑身便抽痛的病。
她的病情,洛殇是知道的。午后的平静,无风便好,洛殇挽了挽衣角,坐在了她的对面。
“你同哥哥终是度过了一劫。”
晋王能接受洛殇,也就意味着两家的仇恨已经在慢慢的解开。这对于洛家,对于洛殇来说,终是一种解脱。对于冷邵玉来说,更是解了心结。
“你过来不是想说这些的。”洛殇放低了声音,从她进门时起,就瞧见了冷语心眼里浓重的忧伤。
冷语心无奈笑着摇头。“洛殇。呵呵......你说话还真是这么直接。”
她轻叹一声,望着茶杯里的水。“七年前的今日,是我远嫁之时。”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她说的极其无力,倾吐出来的每一个字仿佛当日种种情景都重新浮现了一遍,而那些痛也一点点的聚拢。
“那个时候,我和你一样,对着这世间的****充满了期待和渴望。我和他,却终是因身份悬殊不能相守,而现在的我,更不能。”冷语心眼角带着泪,想起七年前她与莫云许下终生的承诺,还是抵不过命运纠葛,一道圣旨就这样让他们相隔。
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有缘无份。
“我只想找你说说话,这样我心里起码可以好受些。洛殇,你有深爱过一个人吗?”她忽然眼睛睁得好大,像一个充满期待的少女。
她认真的说:“当你爱上他的时候,你可以为他生,为他死,可就是不能忍受那种离分的痛苦。也许你不会明白,我也不希望你能明白。”
她呜咽着,拾起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
“我该你感到幸运,比起你从前的种种痛苦而言,那一种世间最苦的痛,起码你不曾经过。而这种痛只有爱了才会懂。”
“洛殇,你记住,一个女人只要博得她夫君的宠爱就够了,起码她还是快乐的。不需要知道的太多,她要做的只有讨好。”冷语心知道,她这样说,洛殇心高必定不会认同。可如果一个女人不会学得讨好,一味儿的追求爱人的全部,她还是会失去。
帝王家,所有女子的命运都一样,只有依附才能满足自己的心安,虽是条不归路,但起码会少些心痛。
在羌胡多年,她已经见惯了世间非非,王庭里的女人来了一批走了一批,她也只是有个阉衹的头衔,这七年,她无一天不是在等待中煎熬。
可就在她学会了讨好,乖巧的时候,她的夫君也死了。
“你不开口,我也知道原因。洛殇,无论以后如何,你都要记着,哥哥他是爱你的,他是一个极为钟情的人。”
冷语心今日前来,不仅仅是只为了倾诉自己的痛苦,也是希望洛殇能同晋王守住这份不易的幸福,她不想看到爱成为他们的折磨。
天色逐渐的暗沉,朦胧的月不知何时已经高挂在了枝头,透着半开的窗子皎洁的月光照射在洛殇的脸上。冷语心走后,她的那一席话,倒是让洛殇不禁仔细思量。
细长的手指撩起窗子前的古琴琴弦,发出轻柔的一声雅音,耳边忽然想起那日冷邵玉说的话,他说,想要个他们的孩子。
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洛殇手指慢慢的离开琴弦,她轻声道:“把那些东西都丢了吧。”
却无人回答,一回身,愕然一惊。
“你......你怎么回来了?”还以为是阿玉,没想到他会回来。
冷俊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