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这几个字,段诗雅说得非常重,重得让在座的三人的脸色纷纷沉了下来。
他们又岂会不知,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
自古以来,诸如此类的事情、被皇帝放弃的棋子,发生得还少吗?
“要知道,凡是经历过斗争才登基的皇帝,最欠缺的便是银子了。而我们段家便成了所有想要登基为皇帝的人觊觎的目标,所以,无论我们段家支持谁,无论是谁登基,到最后,都难以避免会被新登基的皇帝抄家灭族,家中的所有财产都全部归于国库。”段诗雅的这些话说得非常慎重,想必不用她再多说,他们也能明白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即便是皇甫墨宸,他也绝对不是一个善良的主儿,为了达到目的,他绝不会心慈手软,甚至……说不定,他的手段要比皇甫允晏的更毒辣。”
“……”段书擎无语了,有些不耐烦地道,“支持也不是,不支持也不是,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总不能让我们这么一大家子的人坐着等死吧?”
“书擎,亏你还年长雅儿好几岁,怎么就学不来雅儿的那种沉稳冷静呢?”段老夫人斜睨了段书擎一眼,一脸的不满,“你以后可是要接管咱们段家大权的大人物,但像你现在这种毛毛躁躁的个性,将来叫你父亲如何放心将段家托付于你呢?”
“现如今,事情还未到最后,时间还多得很,你便开始固步自封、困死自己,光是让自己着急了,这若是真的遇到大难题的时候,你又该怎么办?今日,既然雅儿能提出这个难题来,想必也有了对应的方法。对吧,雅儿?”
“……”段老人的责骂让段书擎立刻闭上了嘴。
从小到大,诸如此类的话,一直都是段老夫人说给段诗雅听的。从前,她还经常夸他,说他是兄妹几个中最沉稳最可靠的一个。
怎么这一会儿,段诗雅一来,就全变了样,反倒是他毛毛躁躁了呢?
到底是他变了,还是段诗雅变了呢?
想当初,原主可是经常这样被段老夫人唠叨的,如今,却轮到了段书擎了。
想到了这里,段诗雅不禁捂着嘴笑起来:“祖母,你就别这么说大哥了,大哥他也是过于着急,也是为了我们段家着想啊!”
“哼,就看他现如今那小样,还得多出去历练一下。要不然,你大伯怎么放心将一大盘生意托付给他呢?”段老夫人还是忍不住要讽刺一下段书擎,虽然她对这个孙子还是很满意的。
“是是是,祖母,孙儿知错了,孙儿这就改。”段书擎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卖口乖、不能再顶撞,要不然,接下来的日子,他就难熬了,绝对没有一顿好果子吃,“雅儿妹妹,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话,你就一下子说完,省得大哥我又要被祖母骂了。”
段书擎对着段诗雅挤眉弄眼,让她赶紧说出来,倒是惹来段老夫人的又一阵骂,更让段诗雅笑不绝口。
“呵,你的意思是,祖母说你说得不对了。”
“不是的,祖母,孙儿一时说错了话,还请祖母不要见怪……”最终,段老夫人还是敲了段书擎一记脑袋,“啊,痛啊,祖母……你轻点……”
一阵喧闹之后,段诗雅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所谓树大招风,我们段家之所以会招人嫉恨,全是因为首富之祸。只要咱们不是首富了,首富是另有其人的话,那么,皇帝的目光自然不会关注到我们段家的身上。”
“雅儿的意思是,让我们段家退出目前所经营的全盘生意吗?”段安逸犹豫着,不是他不舍得,而是鉴于段家的地位,要退出商海,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雅儿,不是大伯不舍得那盘生意,而是……我们段家的生意囊括了夜翼国的各行各业,关乎着夜翼国的经济命脉。”
“一旦我们决意退出的话,那不须一个月,夜翼国的经济必定瘫痪,从而造成国家动荡。到时候,恐怕才是真正的抄家灭族之罪啊。”
“大伯,您不必紧张,雅儿之所以会有这个建议,自然是已经想到了这一点。我们段家要退出商海,并不是无缘无故退出的,而是因为家中出现问题,不得不退出。”
“哦?是什么办法?”段书擎的眸中闪过一道亮光,他很想知道,她到底想出了什么好办法,可以解决这个大难题。
急流勇退并不难,难的是如何在不动摇大局的情况下急流勇退?
“办法很简单,不过,却是要难为大表哥了。”段诗雅眼中带笑,颇有一番戏弄他的味道。
“……”忽然,段书擎有一个种不好的预感。
“我们段家之所以会出事,全是因为出了一个败家子,而这个败家子则是……”段诗雅神秘兮兮地望着段书擎,见他微微愣了一愣,又继续说,“大哥不必谦虚,那败家子便是你了。希望大哥可以从这个一刻开始,开始做一个游手好闲、吃喝嫖赌的fēng_liú公子。”
“……”段书擎哭丧着脸,这段诗雅出的什么馊主意啊?他怎么老是觉得段诗雅是在戏弄他呢?
“最近,大哥因交友不慎,染上了赌钱的恶习,不但输光了家里头的银两,而且亏空了店铺里的银子,最后还偷偷地把几家铺子贱价转卖给了其他人。”
“这样的结果导致段家的诚信受到合作商家的质疑,导致生意资金断链,无法持续,而祖母则因为此事被大哥气得一病不起。”
“至于大伯,为了将损失减到最小,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