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战马在过河的时候因为水流的阻挡降低了速度,不过,据苏木的目测,至少也在每小时三十公里左右。
打个比方,五百多辆125摩托车以三十公里的速度朝你冲来,那又是什么情形。更何况,这些战马可比摩托车重多了。
面对着这种排山倒海的冲锋,即便你胆气再壮,也会禁不住双腿微颤。
骑兵,冷兵器战争中的王者,像这样一支两百多人的骑兵,用来冲一个万人步兵大阵都足够了。
据苏木所知,正德皇帝这次同鞑靼人决战集中了上万骑兵,可以说明朝九边边军精锐尽出。可以想象,应州大战又该壮丽到何等程度。
但这也就是文人的感叹而已,真正面队着敌人的骑兵冲锋,即便只区区两百人,苏木还是心头剧震。
胡顺身上穿着一件厚实的铁甲,下意识地拦在苏木身前。他也是沙场老人了,此刻却也被这滂沱的战场激得神情昂扬,就连眼睛也红了。
在苏木身边,也都是铁甲卫士,将他团团裹住。
不用问,谢自然和胡顺事先已经安排好了,这一仗无论胜败都要护得苏木周全。
苏木才是这一群的灵魂,若他有个三长两短,大伙儿也没有任何未来可言。
以骑对骑乃是白登营既定的作战方略,为了这一天,苏木豁出去老脸从大同镇王勋那里借了战马、马具和铠甲兵器,这个人情将来却不知道该怎么还。
而白登营的五百士卒以前可都是各卫所千户、百户军官的亲兵和家丁,都是孔武有力的健儿,很多人以前都是见过血的。
马术、武艺都是一流,比起鞑靼人来说也不逊色多少。
可以说,这五百人才是山西行都司的精华。
又经过谢自然用苏木的现代练兵之法约束,都静静地站在树林里。为了避免一不小心发出声来,所有人嘴中都咬着一根树枝。
至于战马,却都戴上辔头,趴在地上,耐心地等待着战斗的来临。
苏木制订的作战计划是半渡而击之,只要鞑靼人过河一半,而另外一半尚在河中之时,就可以全军出击。
可说来也怪,先期那两百骑兵过河之后,却不向前,而是在北岸结成阵势,接应后继部队。
而后继的大约三百来人马却要慢上半拍拖在后面,苏木看过去,却见鞑靼人前军后军之间有一条三十来米的明显分界线。
谢自然忍不住低呼一声:“这鞑靼人鬼精鬼精的,居然不去追进学了,而是在北岸结阵接应后军过河。鞑靼人的主帅道是懂得兵法,这一仗难打了。”
苏木心中一凛:好个小王子,在这么混乱的逃亡途中也能保持一丝清醒,果然厉害。
没错,他已经可以肯定来的人肯定是小王子,这一点可以从过河的鞑靼人身上看都。
如果这只是一支普通的鞑靼人溃兵,里面肯定会夹杂着老弱妇幼。但眼前的敌人都是青壮,一人双马不说,身上的装备还都不错。能够使得起这种军队的人,除了小王子还能是谁?
这个时候,胡进学过来了。
他跑了一阵之后,发现鞑靼人并没有跟上来,发觉不对,就悄悄地摸进树林:“子乔,干脆杀过去。都是爹生娘养,我就不信咱们白登营比起敌人差多少。既然计谋不成,干脆就来个硬碰硬。”
听到胡进学的话,身边的士兵都忍不住紧了紧手中的兵器。感觉到主人昂扬的战斗意志,战马也纷纷抬起头来。
上岸的鞑靼人越来越多,北岸的队型也越来越密集,越来越严整。
“打还是不打,现在打的话,也不过是跟鞑靼人的前锋较劲,小王子还在对岸。就算勉强胜了,我军也是筋疲力尽,等下还怎么和小王子交手。可是若不打,等到敌人主力过河,胜负可就不好说了。”
想到这里,苏木一颗心跳个不停,只感觉手心全是冷汗。
所有士兵都将目光落到苏木身上,等待着主帅的命令。
苏木心头却是一片混乱:接下来又该如何,怎么办?
听到谢自然的感叹,胡顺也叹息一声:“且不说小王子在没有在里面,若真是他领军,咱们还真小看他了,这次要想活捉此獠,还真不容易。”
“小王子……”苏木突然无声地笑了,喃喃道:“是啊,这次伏击鞑靼人,主要目标是小王子。如果不能活捉或者杀了他,这一仗的胜负又有什么意义。”
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还不如放亮眼睛寻找小王子的踪迹。
只要看到那厮,我管他排出什么阵势,杀过去来个斩首行动就是了。
凡战,无论使出何等计策,最终要想解决战斗,还是要和敌人面对面较量。只要实力够了,就足以碾压一切。
如此一想,问题就简单了。
“恩师。”
“子乔……”
“贤婿……”
军中的几个主将同时转过头来。
苏木目光变得坚定起来,狠狠地低声道:“不管了,鞑靼人要过河且由得他们。敌人五百,咱们也有五百人,难道还输给他们不成。放他们过来。”
“对,这样好,对我的胃口。”胡进学咧开嘴笑起来。
苏木:“大家眼睛放亮一点,找到小王子,然后就集中主力进攻。只要拿下他,这一仗就结束了。”
“小王子,咱们可不认识。”胡顺有些疑虑。
苏木:“不用担心,我见过他的模样。”
上次在应州老营的时候,小王子的神射给他的印象实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