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敌听到这一声咳嗽,猛地清醒过来。
张了张嘴,可一看到胡顺威严的目光,心中却是怯了。
刘养正心中叹息一声:果然是个没用的人,就这种人物也能做钱宁的心腹。可见,钱宁是何等的不堪,王爷选择结交钱宁,只怕这一步棋走错了。
算了,这家伙是指望不上的,还是我亲自来吧。
想到这里,刘养正这才缓缓出言:“多谢胡经历,吃酒一事等下再说。我等漏夜来此,却是得了钱指挥使命令的。”
说着,就又狠狠地看了冯敌一眼。
冯敌急忙掏出令牌和钱宁的手书,递过去:“胡经历,末将得了钱指挥的命令,要来白登营查一件案子。”
“查案子,查什么,又有什么好查了。如果真有案子,本经历早就查清了,也不用劳烦你们。”
胡顺将手书和令牌还回去。
“胡经历此言差诶。”刘养正也不废话,径直走到谢自然的面前,一伸手:“谢佥事,请将你手中的兵符交出来。”
自从众人进帐之后,谢自然的目光就没落到他们身上过,一直都看着囡囡。
见刘养正伸手,他皱起了眉头,心中大为不耐烦:“什么兵符,怎可给你?”
刘养正刚才已经想好了,这事专一针对谢自然,最好不要将胡顺牵扯进去。否则,以胡顺在锦衣卫中的威望,他若一插手,事情就麻烦了。
刘养正面皮一整:“谢自然,你的事情犯大了,可知罪?”
“我知什么罪?”谢自然冷冷地问。
“你他娘还犟嘴?”对于胡顺,冯敌是畏之如虎,可他毕竟也是个威风八面的锦衣卫千户,谢自然这么一个小小的佥事,他可么不放在眼睛里。刚才在胡顺面前自己实在太丢人,现在急欲找回这个面子,就跳了出来,大声喝道:“白登营虽然不入镇军序列,可也是咱们大明朝的军队。按照我大明朝的制度,一百人以上的军队移营一百里,就必须上报兵部勘合。否则,视同谋反。谢自然,我且问你,你无故将白登营从大同带到万全左卫,意欲何为?”
这一声,声色俱厉,杀气腾腾。
既然冯敌出面,刘养正自然适时的闭上了嘴。
做为一个外人,身份关系,刘养正也没有权力问案,一切就交给冯敌好了。
看样子,冯敌也就怕胡顺一人而已。
胡顺嘿一声笑起来:“多大点事,如今是战时,万事从权。”
冯敌听到胡顺说话,忙一拱手:“胡经历,谢自然此举不合规矩,怎么着也得问上一问不是。而且,这又是钱指挥的命令,还请经历海涵,让下官先把话问完好不好?”
胡顺一摆手,示意他继续。
冯敌有转过头,面容变得森然:“谢自然,回话。”
谢自然冷冷道:“我将军队带到这里来做什么,也是你配问的?”
“你……好胆!”冯敌大怒:“你是不是想谋反,钱指挥有令,将谢自然拿下,收缴兵符。白登营归本将节制,动手!”
两个锦衣力士就要上前捉拿谢自然。
“谁敢!”谢自然大喝一声,猛地抽出腰刀:“来人!”
一对卫兵全副武装地从外面涌了进来,将亮闪闪的兵器对准冯敌等人。
“果然是要造反啊!”冯敌大声冷笑:“谢自然,你就不怕诛三族吗?”
大帐中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就连先前还在不住挣扎的囡囡也吃惊地瞪大眼睛,安静下来。
“嘿嘿,好热闹,好热闹啊!”胡顺笑了起来,他同谢自然互相交换了一眼色。
两人心中同时一片雪亮:难道说苏木要在这里伏击小王子的事情已经泄露出去,叫那钱宁知道了。所以,那姓钱的才派了冯敌过来夺兵权,想抢这个功劳。
难道苏木布置了这几年,我们辛苦了大半年,最后却要为钱宁做嫁衣裳?
不,世界上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冯敌还在大声呼喝:“谢自然,快快交出兵符,乖乖听我等问案,休要自误。胡经历,这事乃是指挥使大人的意思,经历若有问题,尽管去同指挥使说去,今日经历若是要插手,冯敌只怕就要得罪了。”
胡顺冷笑:“同钱宁去说,也是,事了之后,我自同钱指挥分辨。不过,这里的事情由我做主,冯敌,我还是劝你,下去好吃好喝呆着,明日一大早就回家去吧。”
冯敌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立即将心一横:“经历,这事和你无关,你不要管。”
“我怎么就管不得了……等等。”胡顺话还没有说完,却突然做出一个安静的手势,并侧耳听去。
帐篷里立即静下来。
这个时候,众人就听到一阵轰隆的马蹄声从远处奔来。
如果不出意外,又有一队斥候骑兵回来了。
难道说,前方有情况发生,谢自然和胡顺同时紧张起来。
来人跑得极快,不片刻就来到帐篷前,一个护卫跑进来,大声道:“报,谢佥事、胡经历,学士来了!”
“啊,恩师来了。”
“苏木来了。”胡顺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听到苏木的名字,冯敌和刘养正的面色同时一变。
门帘呼一声被人掀开,一个英姿逼人的身影带着几人率先走了进来,不是苏木又能是谁。
刘养正对于苏木这个传奇人物是闻名已久了,今日得了机会,如何肯放过,忍不住抬头看过去。
却见,此人相貌倒是寻常,就身子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