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进来的是苏木,钱宁一愣:“原来是苏木,你大半夜的跑我这里来做什么,可有要紧事?”
苏木却没有回答他的问话,目光却落到梅娘的身上。
五年是一段很长的时间,尤其是对一个为人母的女人来说,更是如此。时光,足以让一个女人衰老下去。
可眼前的梅娘却还是以前那副模样,只有些微微发胖。
也正因为如此,更多了一股成shú_nǚ人的风韵,难怪那钱宁要动色心。
实际上,五年前梅娘也不过二十出头,到如今,也才二十六七岁,正是一个女人最美丽最动人的时年纪。
经过三天的风霜,这个女人的脸上不但看不出任何疲惫,反多了一丝刚毅。
但眼睛里却有些惊恐,只用双手紧紧地抓着一支火把,大声叫道:“别过来,别过来,否则……我放火了……别!”
显然,已经是被吓坏了。
军营之中除了油灯、蜡烛,还备有火把。否则,大半夜的若是有紧急军情,蜡烛和油灯却是派不上用场,风一吹就熄了。
刚才梅娘被带进钱宁的帐篷之后,看到他淫邪的目光,就知道不好。
不等钱宁反应过来,就抢先一步抢过火把点燃了,护在自己身前。
这下钱宁倒是不敢造次,首先这帐篷里丢上铺了厚厚的绒毛地毯,帐篷上又涂了防水用的桐油,尽是易燃之物,只要这个女人手上一个不稳,就会酿成一场火灾。
火灾他钱宁倒是不怕,大不了调人过来灭火就是。
可现在鞑靼人就在距离应州老营六十里的地方,大战之前,军营气氛空前紧张,一有风吹草动,一夫惊起,万夫慌乱。若是失火,弄不好就会炸营。
军队一但安营扎寨,就怕炸营。这大半夜的,一旦几万人同时乱跑乱叫,说不准就要死多少人。要想收拾这混乱的局面,至少也需要一整天时间。而鞑靼人见此良机,会放过吗。
说不定,这头明军还乱得不可收拾,那头鞑靼就杀到跟前来。
到时候,这一仗大明朝就没有回天之力。
空前大败,又毁了万岁爷御驾亲征的大事,将来追究起责任来,他钱宁到时候免不了要去刑场走上一遭。
这个后果,他承受不起。
所以,钱宁只能在旁边大声呼喝,又是威逼又是利诱,却不敢用强。
可是那女人却是软硬不吃,死活不肯放下手中的火把,叫他也是莫名可奈何。
也因为如此,两人在帐篷里对峙了半天,直到苏木赶过来。
看到已经五年没见到的梅娘被钱宁惊吓成这样,苏木胸中那团怒火立即就熊熊燃烧起来。只恨不得一拳打到钱宁那貌似憨厚的脸上,将其砸成一面烧饼。
老子碰过的女人你也敢碰?
不过,作为皇帝近臣,海内第一的大名士,作为一个政治人物,苏木还是强自冷静下来。这些年他在陕西和京城的历练也不是白给的,心思已经变得深沉。
不怒发笑:“钱指挥使,我听说你这里有一个女子意欲放火。若是惊了三军,却不知道指挥使你担待得起了。因此,苏木就过来帮忙了。”
“帮忙,你帮什么忙?”看着苏木嘴角上挂着的讽刺的笑容,钱宁冷哼一声:“苏学士,这可是某的私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私事,真的是私事吗?”苏木也不理睬钱宁,悠闲地朝梅娘走去:“据苏木所知,这个女子可是明日用来祭旗的死囚,关系到三军将士的士气。”
“别过来,别过来。”梅娘显然已经处于混沌之中,一时间好象不认识苏木一样,只不住地叫着,手中的火把不住挥舞。
钱宁冷笑:“死囚不死囚好象不由苏学士你说了算,这小娼妇的案子如今已经移送到我北镇抚司来了。她是死是活,还不是某一句话的事情。”
“哦,这么说来,杀不杀她,都由钱指挥一言而决了?”苏木停了一下,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钱宁还没意思到苏木话中给自己埋下的陷阱,他最见不得苏木那副讽刺的表情。从京城到大同,这样的表情他看得实在太多了。心中顿时莫名其妙地恼怒起来:“废话,当然是我说了算。不就是谋杀亲夫未遂吗,也不是死罪,到时候将案子从刑部转到我北衙就是了。老子看这小娘子生的美貌,动了心,要收为侍妾,怎么了?”
他越说声音越高亢:“苏木,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过这里来。今日某就将这话撂在这里,这女人我要了。”
苏木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钱宁啊钱宁,你好大胆子!”
钱宁被他这么一笑,心中突然一慌:“你说什么?”
苏木:“听人说钱指挥也是卫所军官出身,想必是知道我大明朝军法的。”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苏木一收笑容,冷冷道:“按照大明朝军法,大军出征,夹带女子于军营,斩首!钱指挥要收这女子为妾,难道就不怕我大明朝的军法吗?”
听到苏木这话,钱宁心中一震,口头却不服输:“怎么了,难不成你还敢斩我?”
苏木森然道:“要不,咱们到陛下驾前辩论;又或者,咱们去找杨阁老理论?”
一听到杨一清的名字,钱宁面色一变,顿时气窒。皇帝那边他倒是不怕,正德皇帝本就是一个不正经的人,对他也是宠爱有加。这事就算闹过去,万岁爷估计也会一笑了之。可那个杨一清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作为文官集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