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苏木这么一问,赵葫芦眼泪都落了下来,道:“中午的时候大小姐不是去城外许家庄堡垒赶集吗,结果就在那里出事了。”
苏木心中大急:“出什么事了,快说,快说?”
赵葫芦哭道:“大老爷,听冲嘴回来说。今天天气冷,大小姐正就进茶棚子里吃茶。恰好,茶棚子里的说书先生正在说大老爷你三箭定宁夏的事迹。大小姐一听,就唾了一口,说荒诞无稽,爹爹也就是一个大儒,什么时候学得粗人那边在阵上厮杀了。就喝了一口茶,要走。可是,那冲嘴是个乡下丫头,没什么见识,听得入了迷。大小姐叫了几声,见叫不动,就说,你们就先在这里听着,我腹中饥饿,前边有一家煎饼果子铺好象很好吃的样子,先去买一张。”
“那家煎饼果子铺就在茶棚门口,就算有什么事情,喊一声就是了。冲嘴和谢自然的两个手下没放在心上,就点了点头,依旧听那说书先生说戏。”
苏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起来:“然后呢?”
赵葫芦抹了一把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脸,道:“然后,冲嘴这个蠢丫头也没在意,继续在里面听书,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知道那一场书说完了,大家这才发现距离大小姐出去已经有小半个时辰了。别说一张煎饼,就算是一百张也烙出来了。于是,大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互相看了一眼,就冲出了茶棚。”
“等到了煎饼果子铺,一问老板,然后……然后……”赵葫芦终于哭出声来:“一说起大小姐的相貌,那买煎饼果子的人说,原来是她啊,先前看到过。好一个漂亮的女子,可是你家小姐。她确实是要买一张煎饼,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有两个男人冲了过来,一把扭住她的手臂就往外拖。”
“那卖煎饼果子的说,当时大小姐就大声呼救。他也想上前阻拦。可是一听,那两个男人却说是大小姐的外公和舅舅,以前和她失散了,如今却在这里碰上,要带他回家去。然后,两人又是一通大骂,还什么你这个不要脸的,竟然离家出走,咱们宫家的脸面都被你给丢进了,这次回去,看我们怎么收拾你……卖煎饼果子的听说是人家的家务事,也不方便插手,就眼睁睁地看着大小姐被那两个歹人给拖走了。”
说到这里,赵葫芦已经泣不成声了:“大老爷,大小姐这次怕是碰到人贩子了,快快快,快找人去寻啊!”
“啊!”苏木大叫一声,转身就跑。
没错,囡囡是碰到拐子了。如今这大同府到处都是流民,龙蛇混杂,现在已经是晚上,若是再迟上一夜,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一想到这严重的后果,苏木寒毛都竖了起来。
为今之计,首先得找到谢自然,让他派人去找。
朝谢自然的山西行都司衙门跑不了几步,苏木却拐了一个弯,朝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如果没想错,谢自然现在比自己还着急,应该已经派人出去找了,现在去找他也没有什么用。
谢自然刚到大同没几个月,地方上的事情也不太熟悉。与其到他那里去,还不如去找关知府。关继宗在大同做了两年知府,手下的衙役都是地头蛇。
刚跑不了几步,就听到人喊:“苏学士,苏学士。”
回头一看,却是自己在行宫里的一个书办,他停了下来:“什么事?”
书办也显得很是着急:“学士,陛下正要起草一分军令,宣你过去议论。刚才小人在行宫里找了半天,也没找着大人。想不到学士你却在这里,快快快,快随我去万岁爷那里,再迟了,陛下会不高兴的。”
苏木叹息一声:“就来。”
他对赵葫芦道:“葫芦,我有事实在是走不开,等我忙完手头的军务,无论多迟都回回山西行都司衙门的。你先去关知府那里,请他派人出去找囡囡。”
“啊,小人也是急糊涂了,却是忘记了关府君,我这就去。老爷,你早些回来吧,谢自然都快急疯了。”
苏木长叹一声:“我也快疯了。”
接下来和正德说话时,苏木心中一团混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正德皇帝也发现苏木的不对,皱了一下眉头:“爱卿你好象魂不守舍的样子,怎么了?”
“没,没,什么……大约是熬了一个通宵,精神恍惚吧。”
正德哈哈一笑:“朕不也陪着你熬了一夜,不也生龙活虎。你不是炼得一口浩然之气吗,怎么萎靡成这样?”
苏木心中一冲动,几乎想请正德帮忙寻找自己的女儿。可转念一想,自己的家事还是自己处理好了,却不好惊动皇帝的。
就没好气地说:“陛下乃是真龙,早已不是**凡胎,臣也就比普通人强健些,却达不到万岁那个层次。”
“这么来说,你的意思是说朕不是人了?”正德哈哈一笑,伸出拐子拐了苏木一下。和这个曾经的朋友重归于好,皇帝心情大好,竟然同他开起玩笑来。
笑毕,正德又说:“朕刚得到一个消息,这次朕微服来山西御驾亲征,朝廷里已经乱成一团,见天都有言官上折子在太后面前说朕的坏话,说到动情处,还哭起来。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
苏木干干地笑了一声,心中却是如热油沸腾:囡囡失踪,现在还没有消息,我倒是想哭啊!
正德又道:“不过,无论大臣们怎么闹,朕现在已经在山西了,他们又能拿朕怎么着。没办法,朝廷还是举行了一个天子亲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