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来这里议事和拜觐天颜的都是这次应州大战的各镇指挥官。
说完事,正德就分别给苏木介绍众人的姓名。
这几人分别是宣府游记将军时春、辽东参将萧渣、大同总兵官王勋、宣府总兵张忠。
几人同时朝苏木拱了拱手,神情中颇多恭敬。
处置完军务,一整天已经过去,天色逐渐暗淡下去。
再看正德皇帝,依旧是一副神采熠熠模样,完全看不出一丝疲倦模样。要知道,他一进大同城就招集手下将军和官员议事,一刻也没有休息过。
苏木心中吃惊,他也没想到正德的身体健壮成这样。
等众人都退下去,苏木正要告辞,正德皇帝却淡淡地说道:“苏木你留一下。”
“是。”
签押房顿时安静下来,只剩正德皇帝和苏木二人。
两人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单独在一起,这次见了面,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呆了片刻,正德才问:“苏木,你现在住在哪里?”
“回陛下的话,臣如今正住在山西行都司衙门里。”
正德皇帝,用手指敲了敲额头:“朕想起来了,山西都指挥司佥事谢自然是你的学生,如今正兼着山西行都司,你住在那里也好。不过,若朕这里军务繁忙,你来回跑却有些麻烦。大战在即,有的事情却也耽搁不得。从明日起,你住到朕的中军行辕里来吧。”
苏木心中一喜:“是,臣回家安顿好家小就搬过来随侍陛下。”
呆坐无趣,气氛也甚为尴尬,苏木就一施礼:“如果陛下没有吩咐,臣就告退了。”
“等等。”正德皱了下眉头:“和朕说话你就那么难受吗,还有,先前你说话只说一半,却是为何?”
“臣不明。”
正德哼了一声:“先前你说大军调动部署之时,必先瞒过鞑靼人耳目。如今,签押房中再给朕听了吧?”
既然正德皇帝问起军策,苏木精神一凛,立即意识到这可是自己等待了两年的机会。如果把握好了,和正德皇帝重修旧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正德皇帝丝毫武艺,平生最大的志向就是统帅千军万马驰骋在沙场之上。可以说,军事乃是他唯一的爱好。
如果今日自己能够献上平敌方略,自然是简在帝心。
“是。”苏木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思绪。虽然说这次大战不过是鞑靼小王子第三次入寇明朝,而真实历史上的应州大战则发生在正德十三年。
不过,既然历史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将应州大战提前到正德七年也不是不可能的。
苏木并不懂军事,以前在皇宫里同正德皇帝做兵棋推演的时候,十次中有九次要被朱厚照杀得丢盔弃甲。甚至和刘瑾过招,也是输多赢少。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苏木这才深刻的认识到自己在军事上没有任何天分。至于科举文学,也只不过凭借现代人的先知先觉,以前在大学里恰好研究的又是古代文学专业,这才靠着抄袭在明朝博得了文坛宗师、科举状元的名头。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如今要想凭空制定出一套完善的对敌做战计划,简直就是要他的命。就算他硬着头皮弄出来,也是破绽百出,反叫人笑话。
与其费这个劲,还不如将真实历史上的应州大战直接搬过来。
想到这里,苏木就道:“鞑靼人小王子部此次举族来山西越冬,全族人口总计有二十万左右,据臣看,鞑靼人可上马控弦的士卒应该在五万上下,且都是骑兵。而我大明朝,则多是步兵。”
“按照兵棋推延,一个骑兵的战斗力相当于七个步卒。如此算来,要想同鞑靼人会战,我部必须集中三十五万以上兵力。我六镇边军,以每镇九万算,扣除留守本镇之兵马,总数有四十万。且,鞑靼人刚过了一个冬天,战马掉膘得厉害,战斗力也下降了许多。此消彼涨,我军战斗力占优,此战倒是可以打的。”
听苏木侃侃而谈,正德微微点头,面色温和了许多。、
他舒展了一下身子,将手罩在火笼上取暖:“不过,苏木你忘记了一点。鞑靼人都是骑兵,机动能力突出。而我军又分别从各镇陆续开拔到战场,无法在短时间内集结在一起,根本没没法子捏成一个拳头打人。须防着小王子派出精骑,各个击破。”
说到这里,他面上突然带着一丝笑容:“苏木,想当年咱们在你所住的小天井里玩兵棋的时候,不就复盘过宋时完颜银术可的战术吗。宋朝西军何等强大,可银术可硬是靠几千骑兵采取同样的战略,敲牛皮糖一样将整个西军给吃掉了。这次,须防备小王子采取同一战术。”
苏木点点头:“大将军说得是,这也是臣刚才建议各镇兵马开赴战场时要瞒过了小王子。臣怕就怕鞑靼人采取这个方式,一点一点零敲碎消耗了我有生力。”
正德正色道:“消耗我有生力量倒是不怕,怕就怕小王子惧了,直接跑回草原。如此,本帅岂不白来山西一趟。他北逃,果然实力大减。可将来,朕要想再歼灭他的主力,却没那么容易了。”
苏木:“大将军说得是。”
正德:“接着说下去。”
苏木:“臣子的意思是,各镇兵马悄悄地进入战场,在关键时刻来一个大包围,聚歼鞑靼。”
正德摇头:“小王子又不是蠢货,我大明发六镇大将军与之决战他也不可能不知道,这大同府中估计全是他的探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