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黄东说得刻薄,谢自然面上现出一丝怒容。
正要发作,徐婆子就叫骂起来:“黄秀才你这个酸丁,别拿下人之新度君子之腹。谢小官是你说的那种人吗?在内心邋遢的人眼睛里,世人都是污浊的肮脏的。”
其他人也跟着道:“是啊,黄秀才你这话说得没道理,谢小官可不是你说的那样。”
黄东只是冷笑不语。
徐婆子骂发了性子,也顾不得对方是个秀才,指着囡囡道:“一个不过十岁的小女孩子,被你泼尽脏水,你也下得了口。你说谢小官贪图她的美色,老身且问你,她那模样,瘦成这样,腰细得像是要断了,脏得更泥猴儿一样,又有哪一点称得上是美人儿??”
大家转头看了看瘦小的囡囡,看了看她全是泥垢的脸,同时点头:“黄秀才你这么说一个小孩子,确实不厚道。”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小女孩子突然尖锐地叫了一声:“岂有此理,我不是美人儿又有谁配得上只美人?”
这突兀的一声叫让所有人的声音都停了下来,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那个叫囡囡的小女孩子竭力地挺着干板板的胸脯,嘟着嘴,鼻子都快要翘上天去了。
“爹爹以前就同囡囡说过,等我长大了,必定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你们这些村夫愚妇没见识,又知道什么?”
她将鼻子这么一翘,一张小脸瞬间生动起来,倒显出一种说不清楚的韵味。
大家都是一呆,然后又看到她脏得不象话的脸,同时扑哧一笑。
囡囡气得一翻白眼,大力地跺着脚:“不许笑,不许笑!”
笑声更大起来,有人甚至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谢自然笑都泛起了泪花,他伸出手去摸了摸囡囡的脑袋:“好好好,我们不笑,就承认你是个美人儿。”
“男女之间有大防,非礼勿视,非礼勿近。”小姑娘哼了一声。
谢自然虽然是个读书人身份,可也只敢于区区弱冠年纪提着兵器独闯鞑靼之人,身上更多的是江湖人的豪气,哈哈一笑:“你一个黄毛丫头,说什么男女大防。人在十二岁之前,可是不分性别的,都是孩子。”
“哼。”大约是觉得自己说不过谢自然,囡囡又是一翻白眼,气道:“什么承认我是个美人儿,本身就是嘛!”
一般来说,古代女子都很保守。当着众人的面被人评头论足,早就羞得恨不得地上有一条缝隙好钻进去,即便是这种未满十二岁的娃娃,也会羞愧难当。
可这个囡囡不但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反不住同大家辩论,一定要让人承认她是个美女。
这事叫谢自然心中突然一楞,感觉到一丝不对劲:这女娃娃看起来精明得很,说出这种话来,并不是因为她的幼稚。这小娃娃,怎么从头到脚透着一丝谢气,她究竟是什么来历?
想到这里,谢自然忍不住又将目光落到囡囡身上。
突然间觉得这小丫头片子唇红齿白,皮肤显示出一种普通人身上难得见到的弹性的光泽,显然平日间营养状况非常不错。
又想到先前之所以救囡囡的缘故,心中更是疑惑。
不过,自己毕竟是个成年人,在美不美这个幼稚的问题上同小丫头纠缠也没有必要,谢自然只得随意地点了点头,应到:“是是是。”
“你……没有诚意。”囡囡突然朝旁边的观众喊了一声:“哪个大婶能不能给囡囡一盆水,一张毛巾。”
小丫头看起来虽然脏,可声音却异常清脆好听。夹在一大堆秦腔之中,直如深谷幽泉水一样,听得人心中一甜,让人忍不住对她大起好感。
立即就有一个老婆子叫了声阿弥陀佛造孽了这么小的孩子就被人给拐了,不知道家中的大人会担心成什么样子。
然后,就拿了一条过了水的毛巾,递过来。
“谢谢婆婆。”小丫头接过毛巾,在面上擦了几下,将上面的泥垢抹去。
就如同变魔术一样,一张晶润得如同美玉一样的脸出现在大家面前。当真是唇红齿白,吹弹可破。
这才十岁年纪,若是再大上几岁,必定是个不可方物的美女。
这下,所有人都惊呆了。
没人可以想象,先前还如同一个小乞丐的囡囡,一转眼就变成这般模样。
“怎么样,怎么样?”小姑娘面上更是得意:“爹爹说过,囡囡将来会是个大美女。爹爹的话总是对的,难不成你们还比得过我爹?”
“妈呀,这小丫头怎么山鸡变凤凰了,真让人想不到。早知道,就洗干净卖去青楼,怎么着也能得几十两银子,不,上百两都是有可能的。牛乙,你他妈不是最懂女人吗,怎么看走了呀?”突然间,被衙役绑着的两个人贩子中的一个忍不住叫出声来。
“师寒露,你他妈现在说这些有个屁用。也合该咱们背时,本以为这小丫头片子也就是一个村姑娘,随便卖上个二三两银子就算是了不起的了。却不想,这一路上被这小丫头给折腾得苦了。到了这里,还平白招了一场无妄之灾。时也,运也,命也!”
那个中了刀的人贩子一脸的煞白,说起来话来也是有气无力。
两人都没想到自己拐带的这个小丫头是竟然是个高级货色,面上都带着无限的悔恨。
“好了,你这两个鸟人都到这般田地了,还死性不该,着死!”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衙役立即就冲出两个人,对着牛乙和师寒露两个人贩子一顿拳打脚踢。
半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