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街归来,今科状元苏木自然被礼部官员送回自家府邸。
刚一到地头,他就吃了一惊,实在太多人了。满街满巷都是车马,挤得厉害。
等到了接,就有帖子雪片一样飞来,门房说是有许多客人前来拜访。乡试时的同年、会试时的同年、翰林院的前辈、官场上的同门,都无不在第一时间想同当今的状元公扯上关系。
毕竟,殿试头名状元是要直点翰林的,散馆之后,以他这份资历,前途当不可限量。从洪武年起,每一界殿试的状元到最后几乎都做到封疆大吏一级的达官贵人。明朝文官讲究的是出身的派系,苏木夺得头名,乡试时杨廷和一系的官员;会试时王螯一系的同门自然要刚过来给这个新晋师弟贺喜。
苏木折腾了一整天,本已经疲倦,可这些人将来可都是自己在官场是可以依靠的力量,自然要提起精神,小心应付。
等到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已经是半夜。也不知道说了多少话,陪人吃了多少酒,苏木累得眼睛都睁不开。
这个时候,小蝶才轻手轻脚进来,将苏木的靴子脱掉,低声道:“老爷你还是早些上床安歇,明日可是你的大日子。”
今日一天苏木看得明白,自从自己以状元公的身份回家之后,家中的下人们对自己更是多了一份敬畏,就连小蝶也比往日看起来低眉顺眼了许多。
“明日是大日子……”
小蝶:“老爷忘记了,明天是你和吴小姐和胡家小姐成亲的日子,这事早在几天前就定下来了的。”
“啊!”苏木的酒立即醒过来,心中吃惊,摸了摸下颌:“两场婚事一起办?本老爷可只有一个,又不可能劈成两片啊!”
小蝶扑哧一声:“老爷你现在才想明白啊,前几日干什么去了?”
苏木的头往上抬,摸到发烫的额头:“喝太多酒了,有些糊涂,小蝶你再详细说一遍。”他前几日因为忙着殿试,心中又有些忐忑,小蝶说起自己婚事的时候,也就随口应了一声,并未深问。
小蝶这才低低的回报,说,本来老爷的大婚定于四月二十六日,正好二十五日是大典老爷拿到进士功名,正好趁着这股喜气劲儿把婚事办了,大小登科一起来,也算是一场大喜事。
吴家那边吴小姐因为是正妻,小蝶本打算二十六日这天先让苏木和吴小姐成亲的。
可是,胡家却不干了,说既然是两头大,就得不分大小,咱们胡家和苏木的婚事也要定在这一天。凭什么好日子都被人家给占了。
当时小蝶很是为难,就跑过来向苏木请示。
苏木当时也是没怎么放在心上,随口来了一句,一起吧,就不再讨论下去。
结果,事情就弄成了这样。
“啊,是这样啊,小蝶你也真是,事情弄成这样,你怎么不同我说得明白呢,现在可好,都撞车了!”苏木急得一跺脚,感觉脑袋隐隐着疼。
看到自家老爷责怪,小蝶眼圈一红,低声道:“老爷,也不知道怎么的,自从你做了进士老爷之后,小蝶一看到你心中就一阵紧张,看你也是那样的陌生。你一说话,小蝶就只有点头的份儿,又如何敢胡乱插嘴。”
苏木张大嘴:“怎么弄成这样?”
小蝶:“人说老爷做了进士,就是天上的星宿下凡,你说的话就是老天的意思,若是反对,可是要受天谴的。别说跟老爷说话了,现在小蝶是一见到老爷,心中就害怕。”
“荒唐!”苏木苦笑着拉住小蝶的手:“别哭,你怕什么呀,我不还是当初的我吗?事情不出也出了,总得要想个办法解决。实在不行,老爷我的婚礼同时在两个地方举行好了,只要计划得好,也不是不没有办法叫大家都满意的。小蝶,来来来,咱们商量一下。”
听到老爷的安慰,小蝶心中才好受了些。
当下,两人也不急着睡觉。
小蝶就给苏木泡了一杯浓茶过来,和苏木细细地商议起来,不片刻,就拿出了一个办法。
计划是这样,苏家先请一顶花轿回来,雇的也都是京城轿行最健壮的轿夫。
一大早,先去胡家,迎亲,然后拜堂,将胡小姐送入洞房。等送入洞房之后,时间应该已经到了后世北京时间上午十点钟的样子,这个时候可以先安排宾客先吃喝着。
接着,苏木就坐了轿子飞快地跑回家来迎娶吴小姐,完成先前在胡家的所有程序,安排宾客吃喝。
这个时候,苏木可以吃午饭了,然后向客人敬酒。
接着,再坐轿子飞奔去胡家,陪宾客吃饭喝酒。
等招呼应酬完毕,再回苏家来和吴小姐洞房。
“这个主意不错啊!”苏木忍不住击节叫好:“不过,这里头却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还请老爷明示。”
苏木:“吴小姐自住在咱们隔壁,一来一去也不麻烦。可从这里去胡府,却有六七里地,这么长路,轿夫们不累吗?”
小蝶:“老爷你放心好了,刚才不是说了吗,绝对是轿行中最健壮的轿夫,别说六七里地,就算是六七十里地,走起来也不带喘。况且,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至多多许些银子和辛苦钱给他们就是了。”
苏木点头:“难得小蝶你早已经想到了,就这么办吧。”
说完,就打了个哈欠,自上床睡觉去了。
今天一天的事情实在太多,苏木也累得不成,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不过,在迷瞪过去的一刹那,苏木还是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