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确实暖和,刚一进去,苏木就出了层毛毛汗。
定睛看去,只见地上跪了几个服侍正德饮食起居的小太监,一个个都哭得跟泪人似的。偏偏又跑惊动他人,用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巴。
而正德则在叫了这一声之后,就将脑袋钻进了被子里去。
苏木皱了下眉头,他虽然不知道正德皇帝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不过,作为一个现代人,他还是很理解正德的。
古代的早朝制度其实非常不人道,比如一个皇帝,每天后世北京时间早晨三点就要起床,洗漱更衣之后,卯时就要准时坐到奉天殿里接受百官朝拜,折腾到天亮才算完。
正德不过刚满十六岁,正是瞌睡的时候,每天这么一大早起床,简直就是要他的命。苏木以前刚穿越到明朝之后,习惯了晚睡晚起,也用了很长时间才适应了明朝官场的作息时间。
刘瑾飞快地走上前去,跪在正德皇帝床头,低声道:“万岁爷,我的万岁爷啊,今天可是你的好日子。还是快点起来吧,否则,若是错过了时辰,就是大麻烦。”
正德的声音从被窝里传来,其中夹带着一丝冷笑:“朕今日亲政,天下第一人,想什么时候起床就什么时候起床,你们若再废话,统统给我滚出宫去。难不成,朕多睡片刻,这个皇帝还做不成了?”
刘瑾心中一慌,眼泪就沁出来,“万岁爷,万岁爷啊,你自然是天下第一人。可做皇上的,也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滚!”被窝里突然伸出一条腿来,正好踢中刘瑾的心口。
老太监惨叫一声,变成了滚地葫芦。
正德在被子里冷笑:“朕现在好不容易亲政,慈圣皇太后也不管朕了,自然要过几日随性的日子。怎么,你这老奴也想管朕,想做反吗?还有,朕不过是喜欢听些好话儿,一份邸报而已,值得百官们那么兴师动众,还说朕是个昏君吗?朕今日就要做个昏君,怎么了?”
“万岁。”听正德说得如此严重,刘瑾连连磕头。
苏木算是听明白了,正德皇帝这一年因为没有亲政,被张太后和文官们管束得心中憋闷。这几日,又因为邸报的事情被大家闹得心烦意乱,索性就使起了小性子,要赖床,给百官们一点颜色看看。
苏木气得差点笑起来:好你个正德,要收拾文官你也得找时机啊,今天何等重大的场合,你这么一搞,岂不是乱来吗?
他也顾不得那许多,一步奔到床起,脱掉鞋子,就伸进被子里去。
“吃我一记冰糕!”
苏木的脚何等冰凉,被子里的正德立即惨叫了一声,触电般地跳起来:“干什么,有刺客!”
跳起来一看,发现是苏木,就一脚踢过去。
苏木也不客气,顺势同正德对了一脚。
不得不承认,正德这一年的力气长了许多,苏木只感觉一股大力涌来,禁不住连退了几步,大喝:“陛下,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你不是要做天下武艺第一人吗,睡懒觉,可是要荒废武艺的,臣痛心疾首!”
正德也被苏木踢得在龙床上滚了一拳,碰一声撞在墙上。
听到皇帝喊有刺客,地上的太监们都是面容苍白。
正在这个时候,正德突然哈哈大笑一声:“受教了,苏爱卿,朕这几日烦透了,正想着你呢,你就到了!”
说着,就光着脚跃下床去,欣喜地扶起苏木。
见皇帝对苏木如此亲热,其他太监都呆住了,刘瑾的眼睛里更是强烈的嫉妒。
皇帝又问:“苏爱卿,你刚才说的冰糕是什么?”
苏木心中好笑,回道:“禀万岁,就是冬天时用糖水冻成冰块,夏天是才取出来食用,乃是消暑解渴的佳品。”
正德皇帝:“苏木,你那份邸报可惹出大事来了,朕这几日都快被言官们烦透了。”
“所以陛下就死活不肯去参加大婚典礼?”
正德昂然道:“当然,必须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苏木苦笑:“陛下,这可不是解决问题的法子。再说,赖床不起,可是要荒废武艺的。难不成陛下为了那一群言官,使自己功夫层次下降。如此一来,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这事,臣已经想了几日,有了个主意?”
正德醒悟:“是是是,怎么可能为了那群讨厌的东西荒废了朕身上的功夫?爱卿快说说,究竟是什么好法子。”
苏木:“陛下还是先更衣吧,臣现在不过是一个副导驾官,可不能在皇上的寝宫久留。”
“对对对,路上说话,更衣,更衣。”
几个太监慌忙涌上去,手忙脚乱地给正德皇帝梳洗打扮起来。
苏木趁悄悄地退了下去,又回到队伍之中。
又等了大约是后世时间半个小时的模样,正德皇帝终于出来了。
他身上穿着一件大红的龙袍,再加上身材本就高大英挺,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英俊潇洒。
吴世奇一声喊,队伍出发,浩浩荡荡地朝建极殿行去。
到了建极殿,圣驾停了片刻,又举行了一个不知道什么的仪式,然后要朝本次大婚的主会场皇极殿开去。
这一段路很短,却走得极慢。
苏木做为副导驾官,悄悄地靠进御舆,正德皇帝将脑袋从里面伸出来,低声喝道:“快进来,被叫其他人看到。”
“是。”苏木一个纵身上了御驾。
正德皇帝急问:“苏木,你弄的那个邸报,朕和慈圣太后都非常满意。太后的意思,邸报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