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老爷和小人也熟。”
“什么梅老爷,一个九品官也配称老爷?”吴老二不乐意了:“我且问你,梅富贵身边有没有一个举人?”
宗真道:“梅巡检虽然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可他是武职,也不认识什么举人老爷,却没见到过。”
“这样啊!”吴老二很是失望:“那梅富贵是不是住在这里,要不你叫他出来,本少爷要问他的话。”
宗真:“梅巡检就住在这里,不过有公务出去了,说是中午就回,看时辰应该要到了。且吃些酒等着可好?”
眼前这个姓吴的虽然面目可憎,宗真却不好得罪,只不住劝酒。
不劝还好,一劝放将自己灌得醉倒了。
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乱响,眼皮子重如千金,叫了一声:“这酒凭地好!”
就一头趴在桌上,打起了呼噜。
吴老二冷笑一声:“果然是个粗人,罢,酒足饭饱,先找个地方迷瞪着。”
就站起身来,喊:“小二,送我去那什么梅富贵的房间里,本少爷要来个守株待兔。”
这一站起身来,只觉得身体发飘,竟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
小二慌忙上前扶住。
吴老二也彻底醉了,吃吃笑问:“小二,你这什么酒,小爷只觉得脑子涨得厉害,不会是下了méng_hàn_yào吧?”
小二立即撞起了天屈:“少爷你说什么,咱们正经商家,话不好乱说的。这是咱们店有名的五谷酿,三蒸三酿,劲头是足。”
“原来是蒸馏白酒,难怪了!扶小爷去那梅富贵的房间里,本少爷要睡觉了。”
小二忙道:“使不得,梅巡检的房间怎好乱闯……啊!”
话还没有说完,吴老二就一巴掌扇在他脑袋上,喝道:“一个小小的九品巡检算什么,知道我是谁吗?”
小二捂着头苦笑:“眼拙。”
吴老二指了指自己鼻子:“说出来吓死你,我吴老二的……爹,乃是堂堂扬州府推官,正七品朝廷命官。知道推官是干什么的,就是缉拿你们这种做奸犯科的小人。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快快带路,否则随意挑个理由,就将你给办了。”
听到这**裸的威胁,小二吓出了一声冷汗:“那……小人就……”
“少说废话,赏你的。”吴老二将一锭银子塞到小二手头。
小二一看,吓得吐了下舌头。
正是五两的大银锭,心叫一声:乖乖,好大手笔,果然是官家贵公子。
他这种当小二的平日间也没有薪水,等到过年的时候,才有二三两岁钱,看到这么多钱,眼睛都绿了,也管不了那么多,扶着吴老二就朝后面走去:“谢少爷的赏,小人着就送你过去歇了。”
人家是贵公子,家里的官可比梅巡检大多了。看样子,两人又有渊源,倒不怕梅巡检等下回来生气。
到了后面,首先是一个大院子,两面都是一溜平房,那是普通客房。
就见着有几个浓装艳抹的女子朝其中几个房间钻去。
吴老二怪叫一声:“怎么回事,怎么有女人?”
小二尴尬道:“是客人叫的窑姐。”
吴老二看了看喃喃道:“好丑!”
很快,小二就将吴老二扶进了苏木的院子,让他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坐下:“少爷,你就在这里等着吧,要喝茶吗,小人这就给你送一壶来。”
“我醉欲眠,君且去!”吴老二挥了挥手。
小二眨巴着眼睛:“少爷……你说什么,小人听不懂!”
吴老二怒喝:“胸无点墨的混帐东西,这句话都听不明白。本少爷说了,我醉了,你他妈跟我滚蛋!”
小二这回听明白了,抱头鼠蹿而去。
这个时候,靠北屋子里传来扑哧一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