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我的太子爷,你等等老奴吧!”刘谨见太子得了皇帝的称赞,心中也极为兴奋,咯咯笑着追了出去。
可朱厚照这些天每日早晨都跟苏木出去长跑,无论体能还是速度都得到了大大的提升,刘公公身体本不好,又如何追得上。
殿中,弘治皇帝还在哈哈大笑。
旁边,刘健哼了一声:“陛下……”
作为一个君王,这么大笑已是失仪表,弘治皇帝慌忙收起笑容,轻轻咳嗽道:“这孩子,今天的课堂都还没上完呢,朕就放他走了。刘阁老,是朕的错。”
“陛下知道错了就好。”刘健好好的一堂课被皇帝给搅了,心中不快,一拂袖,大步走了出去。
等他走远,弘治才尴尬地说了一声:“这个刘阁老,真是姜桂之性,老而弥坚啊!”
说完,又看了一眼手中儿子的作业,弘治有赞了一声:“太子的题作得不错,更难得是这题解得好,刘阁老真是一个好先生啊!”
李东阳却在旁边笑笑不说话。
“怎么,李卿你怎么看?”
“陛下说得是,健公真是道德大家,这一句经他一解,当真是说到骨子里去了,更难得是太子还能记住。”李东阳心中却不以为然后,就储君所解的这一段文字来看,无论是措辞还是其中的意思,同刘健一身所学路子却不一样。
刘健乃是一个标准的士大夫,也是明朝严格等级制度的推崇者。所谓修、齐、平、治在他看来,本是君王和士大夫这种人上人的事情,至于庶民,守好本扮演好自己的社会角色就是了。至于道德,下里巴人能有什么道德?
他怎么可能教太子这种东西?
不过,李东阳本是一个智者,见皇帝兴致如此之高,自然不会去赶扫兴的事情。
他只是奇怪,太子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太出色了。刘木头是个饱学大家不假,可当老师,却还差了许多火候,他怎么可能教出这种学生。
那么,太子今天的课业究竟是谁教的呢,谢迁,不,不是他;王螯,王大人最近没来过东宫。
难道朝中另有他人试图接触太子?
此事倒是有趣了。
想到这里,李东阳嘴角浮起了一丝笑容。
……
“母后,母后。”一口气跑进了皇后的寝宫,朱厚照就开始大声嚷嚷。
这么长一段路跑下来,他竟然一口气都不喘,只出了一身汗。这其中固然有他天天同苏木长跑的缘故,却和他身体强壮有直接关系。
有明一朝,明朝的皇帝中有不少莫名其妙暴毙的,也有服用仙丹将身子弄崩溃了的,也有胖得走不动路的。在后人看来,基本都是处于压健康状态。
可明朝有三个君主的身体却非常好。开国的朱元璋,成祖朱棣,这两人沙场征战一生,骑得快马,拉得硬弓。至于未来的正德皇帝,也是敢在战场上见血的主,剽悍得紧。
朱厚照的母亲张皇后正在花园里给一丛花浇水,见儿子急冲冲地跑过来,忙爱怜地掏出手绢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太子你怎么跑这么快,你已经是储君了,若是被人看到成何体统。”
她今年三十出头,正是一个女人正成熟的年纪,即便穿得朴素,依旧有一种掩饰不住的美貌,在阳光下如同盛开的牡丹,显得雍容华贵。
朱厚照身体强壮,特别怕热,一入夏就躲到西苑纳凉,已经有段日子没进宫了。
张皇后对儿子也是非常想念,今日见到,心中忍不住地一阵欢喜。
作为一个母亲,她还是免不了像普通妇女那样唠叨:“太子你总算记得来见母后了。”
朱厚照抢过母亲手中的手帕,随意地擦了一把,就扔给一个宫女。不耐烦地说:“母后,我最怕你唠叨了,你若再这样,我马上就逃。”
“你这个傻孩子。”张皇后知道儿子的性子是说得出做得出的人,就怕他等下真的跑了。就温和一笑:“你今日怎么想着过来的,以前怎么不来?”
“回母后的话,今天啊,是儿子在东宫读书的日子。”朱厚照故意撇撇嘴:“往日间,儿子读书的时候,被大学士们烦得受不住,心情一坏,就不想过来了。而且,等到母后问起儿臣的课业,须不好意思回话。”
“今日却是不同。”朱厚照得意起来:“今日儿臣的课业做得极好,刘阁老却没有那许多废话,就连父皇也对儿臣大加赞扬。”
“啊,你父皇也称赞你了?快跟母后说说,也好让母后也高兴高兴。”张皇后大喜,不住口地问。
朱厚照得意地回答说:“那是自然,今日刘阁老出了一个《大学》中的句子,让儿臣解。依儿臣看,这老刘头就没存什么好心,挑的就乃是其中最难的一个句。可没想到,儿臣解得非常好。恰好这个时候,父皇和李大学士来了东宫,哈哈,看到儿子的作业,父皇那表情。母后你是没看到,高兴得眼睛都亮了。”
他本是个少年郎,说到得意之处,禁不住手舞足蹈起来。
朱厚照说得夸张,张皇后身边的两个宫女想笑又不敢出声,忍得难受。
张皇后倒是咯一声,然后故意板着脸道:“什么老刘头,太子你可是储君,可不好这么叫人刘阁老的。刘相老成持重,是朝中有名的道德大家,知道你这么说他,只怕就要上奏折说你荒谬无伦了?对了,你的作业真那么好,不会是弄错了吧?”
她也是有些怀疑,太子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