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禄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是去了徽州行商,这种动嘴皮子的事该让那个只会吃不做事的杨二胖来做,他绷着脸,和苦着脸坐在珍宝阁大厅的管事两两相望,气氛如同冰火两重天交接。★蓝//色//书//,n
“这个……沈少侠,你看,这药实在是太上品,请给我们宽限些时间可好?”管事急的一头汗,沈禄哪来的几箱药材品质极好,放在平日是万万不能放弃的,奈何他们珍宝阁这几日刚开了家分铺,资金一时难以周转,所以肠子都悔青了,没趁着少主几天前来视察的时候多提些银钱。
沈禄绷着脸:“不行,今日内必须给我钱,否则我换一家。”他离开师门已有数日,简直归心似箭,对于这些无良商贩毫不留情。
管事头疼欲裂,这边让人好好款待,那边赶紧想办法看能不能再去找找少主提下这件事,少主对药草之事比较上心,毕竟关系到老门主的身体,结果人算不如天算,正当他打算差人去给少主送信的时候少主居然从门外走了进来,边打量着分铺的装潢边对身旁人道:“这些地方都给我清理干净eads;。”
沈禄正冷着脸捧着茶杯,抬起头便与这位江南第一公子对视个正着。
祁欢喜愣了一下,没想到这里竟坐了个客人,管事简直感动哭了,他觉得少主是天是光:“少主,您来的正好!赶紧看看这位少侠带来的货,都是上品!”
祁欢喜不动声色地从对方平静的脸上挪开目光,把视线投到铺子角落的木箱中药草。
他本想说不过药草何须如此激动,可细细一闻便立觉味道不同,他快步走过去拿起一株火焰草细细打量,最后又换了几株,确定之后有些吃惊地转过身问道:“这位少侠所带之货可否全部卖于我祁门?”
管事惊了,珍宝阁是祁门的产业,但主家极少直接以祁门名义购置商品,果然少主也是看上这批药了呀可喜可贺。
沈禄想了想,祁门,江南大户武林大派,想必不会赊账了,便点点头道:“我算过了,每箱一千两,总共三箱,三千两,给钱卖。”
简单粗暴,从他这么从容不迫的气度下说出有种诡异的和谐感,祁欢喜眯了眯眼,看着对方俊朗面庞不经意笑了笑:“好,爽快,三千两,付钱。”
管事茫然了会,不确定地看向少主:“?”
祁欢喜等了会,见管事没反应,皱眉看过去。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看,最终前者脸上少有露出一抹尴尬神色他了悟了。
“这位少侠可否告知姓名门派,三千两不算小数字,待我准备好了亲自登门送上可好?”祁欢喜笑容不露一丝破绽,管事只愿献上膝盖,少主简直太过机智,这样不仅能拖欠一会儿钱款还能直接上门视察药草来源,不可谓不高。
沈禄皱皱眉,不过以表礼貌还是起身道:“祁少主要准备多久?药草不能摆放太久的。”
祁欢喜以扇支着下巴笑道:“沈少侠可以将药草放心放于我祁门,在下祁欢喜,祁门之事尚可做主也不会诳了沈少侠,还请放心。”
沈禄看他一眼,从他们的对话已猜出对方身份,江南第一公子,祁门少主祁欢喜。于是纵然他十分不愿如此麻烦,也不得不回答道:“既然祁少主发话,那便如此,我们还是先立下字据,沈禄也写一下师门地址。”
他说话时神情恭敬眼神低垂,让祁欢喜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了许久,睫毛真是长,比他见过最姣好的姑娘都要长,却不带阴柔,英气十足,虽然态度恭敬可祁欢喜这种阅人无数的老油条一眼便能看出他的疏离和淡漠。
挺有意思,祁欢喜笃定这人肯定还有另外一面,于是勾了勾嘴角轻轻笑起来。
“祁少主觉得哪里不妥?”沈禄说完听到对方突然发笑,不禁狐疑问道。
祁欢喜遥遥扇子道:“妥,十分稳妥,祁某早闻八卦门玄妙,如今一见沈少侠便知名不虚传。”
沈禄不明所以,不过也不想和对方多交涉,敷衍地点点头道:“承蒙夸奖,比起祁门不值一提。”直觉看来,此人眉目fēng_liú举止轻佻,必然是个世家大族中的纨绔子弟,还是少有关系为好。
这叫一个敷衍,连管事的都看出来这位少侠不给自家少主好脸色了!祁欢喜却饶有趣味地“哦?”了一声:“祁门近些年早已很少涉及江湖之事,重心偏向行商,沈少侠这话可是谦虚了。”
沈禄觉得好烦,他根本不想和此人客套啊。
“沈少侠似乎有些疲倦,想必是从师门到徽州旅途辛苦,既然如此欢喜自当一尽地主之谊,请沈少侠好好放松一番eads;!”不等沈禄说话,祁欢喜自来熟得差没挽着对方胳膊一同出门了,沈禄瞪大眼根本反应不及!
当晚,祁欢喜这只狐狸带着沈禄游遍花丛,不过他早已打好招呼,让最美的姑娘来表演最文雅的舞蹈和最内敛的音乐,既要让沈禄蜕下冷淡外表,又不能让他过分燃烧笑话,为这些女人燃烧的话,他祁欢喜的算盘可不白打了?
结果沈禄从头到尾都是十分镇定地吃菜观赏,不知出于什么考虑他滴酒不沾,纤长睫毛下浅褐色双瞳礼貌地观看歌伎舞姬,令祁欢喜的如意算盘全部落空。
待两人从酒楼中出来,祁欢喜有些无奈地问道:“沈兄今晚似乎有心事,莫非是祁某招待不周?”
沈禄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祁少主言重,沈禄只是有些累了。”早说他累了,说好的放松为何非是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