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藤楞了会,就算他对明澜格外不公平,明澜都是一味的受着,今天当众指责他的不是,还让他丢尽颜面,颇为恼怒:“有你这么跟爹说话的吗?连最基本的尊师敬长都不懂。”
“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我爹,我把你当爹看,你摸着良心说,有把我当过女儿看吗?恐怕连府上的一个丫鬟都不如吧?”明澜冷眼以对,明藤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让她极为不爽。
眼看着两人怒发冲冠,映雪担心明澜受罚圆场,“族长大人,我的手臂很疼。”她可怜兮兮的将手臂伸到明藤面前,转移他的视线。
明藤顺着台阶下,*溺无比:“待会我让大夫来给你瞧瞧。”
映雪点点头,又问:“族长大人,这个女鬼企图要我的命,我好害怕。”说着,她又往明藤的怀里蹭了几分,神情忌惮。
“她是明艳雪,是我死去的女儿,尸体本应在冰窖里,我就不明白她怎么跑到这来把你给伤了。”明藤怀抱着映雪,触及到她脸上那条丑陋的血迹,很心疼。好好的一张脸,就这样破了相……
“她的嘴巴里全是血,肚子空的那一圈布满虫子,真够恶心。族长大人把她给焚了吧,不然我晚上会做噩梦的。”映雪央求,看着明艳雪,喉咙间传来翻江倒海的呕吐感。
“虫子?”明藤松开映雪,往尸体旁走去。
明澜眼底掀起阴翳的笑意,就等着明藤查看虫子,好戏,现在才开始。
蠕动的虫子攀爬在肠道上,偶尔有一两条落下来,摔在地上,还有的黑白相间的虫身蜷缩成团,翻滚着。
“居然是蛊虫!”得出结论的明藤大吃一惊,世璟府居然出现这样肮脏的东西。
“族长大人,蛊虫?什么意思?”映雪不解,一双水灵的眼睛直直望过去。
“一般的蛊虫是以动物的死尸为寄宿,培植出来后,用罐子引渡。这种远古残蛊是拿活人当寄宿, 以人血肉为养料,进行繁殖。从这些虫子的成熟程度来看,蛊虫早就埋在她体内了。”明藤脸色不好,明艳雪活着的时候,吃穿用度均是最好的。看来,世璟族内有很多事,都不在他的掌控之内。
映雪捂紧红唇,胆寒。“明艳雪身为世璟府的小姐都被人下蛊,我好怕神不知鬼不觉也被人害了,族长大人,你一定要严查真凶。”
明藤的余光从尸体里蛊虫上收回,“还查什么查,除了她,没别人。”他说的她,是指夫人玛文芳。
玛文芳的外祖母是巫女,擅长种蛊,以巫术闻名。巫术只传男不传女,沿袭到玛文芳时,她为了林康发誓绝不种蛊。再加上种蛊非常难,一不小心会被所中的蛊虫反噬,因而,一般人都不敢轻易尝试练蛊。现在世璟府出现蛊虫,玛文芳难逃其咎。
“族长大人,你说的她,是谁?”’映雪明知故问。
“还能有谁?就是老巴不得你死的那位!”明藤气急败坏,下令,“你们几个去给我把夫人请过来,我倒要看她怎么解释!”
映雪正愁没法子对付夫人,没想到夫人种蛊自寻死路,笑靥如花。
林云天听闻映雪受伤,特意赶来,与押夫人过来的仆人在季雪院门口碰到,一同进去。
“你怎么也来了?”最近府里多事,每一件林云天都搀和进来,明藤对他的出现,稍有不满。
“我……”总不能说担忧明藤的妾室的安危过来的,林云天灵光一闪,“爹,我炼了两个不错的丹药,想送你鉴别,听仆人说你来这,我才过来的。”他假装环顾了一眼周围,“这,又发生了什么事?”
“问问你身后的族长夫人。”明藤没好气的说。
玛氏不知所措,“又关我什么事?”
“不关你事?”明藤嗤之以鼻,“你当我年纪大了脑袋不灵光还是以为我眼瞎看不出来?你自己看看明艳雪的尸体内是什么!”
玛氏移开目光,几乎一眼就认出来了,脱口而出的回答:“远古蛊虫!”
“你果然认识,看来这蛊虫确实是你下的。”明藤判定玛氏就是凶手,接着,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你曾说过,再也不种蛊,要脱离蛊女的身份,如今却拿亲女儿明艳雪的身体种蛊,你怎么有这么狠的心肠?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娶你为妻!”
玛氏懵了,按道理来说,种在明艳雪体内的蛊毒不可能在明艳雪死后发作……她矢口否认,“天下会巫术的不止我一个,明艳雪是我亲生女儿,我怎么会对她下手!”
明藤对玛氏毫无力度的辩解,嗤之以鼻:“会巫术的人是很多,世璟府会巫术的却只有你一个,还是极有难度的远古蛊虫,你不觉得这太碰巧了点吗?”从玛氏伤害他心爱的映雪开始,就毁掉了他对她的信任。
“说白了,不管是不是我,你都认定了蛊毒是我下的,为了映雪这个小狐狸精,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把我杀之后快?”玛氏的心隐隐作痛,旧爱抵不过新欢,她输了,输得惨不忍睹。
“放肆。你不要什么事都往映雪身上推。”明藤勃然大怒,“做错了事还不敢承认。”
“对,我是错了,错到爱上你这个负心汉,错到傻傻的为你谋划一切,落得被你过河拆桥的下场。”玛氏端庄艳丽的面容上,扯出惨淡的笑,她恶狠狠的盯着躲在明藤怀中的始作俑者,咒骂道:“自从你这小狐狸精来到府上,就不得安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拨我跟夫君的感情。别以为一个蛊毒,你就能把我从族长夫人之位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