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氏是狐家老二狐应地的妻子,生性好强,时不时和卫三娘为些鸡毛蒜皮的事发生口角。用卫三娘的话说,两人八字天生犯冲。
卫三娘嘴角浮现一丝冷笑,转头笑眯眯的对狐篱笆道:“小三,二伯母的话你可要用心记着。在学堂要好好读书,别学那些有的没的。人呀,皮点,顽劣一些都没关系,但切记不能学那些不该学的。”
话说得模模糊糊,不明不白,偏谭氏心里有个伤疤,还真是因为狐应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这事狐家村大多人都知道。
狐应地长得端正,曾经跟谭氏闹过要纳妾。狐家谁都没这出,狐明昭自然不会同意,谭氏更不会同意,也把她气得够呛。但明里暗里被不少人笑话过。
卫三娘指桑骂槐,谭氏气得脸都白了,把孩子塞还给媳妇周氏,瞪着卫三娘就要发作。
狐家老三的妻子潘氏忙拉住她,劝道:“二嫂,你别再说了,要是被老太爷知道了不好。”
谭氏一幅谁也不怕的样子,斜着卫三娘噼里啪啦就是一通:“为什么不说,我为什么不能说,有人能说,我就不能说了?知道了又怎么样?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我就应该被人拐弯抹角的骂?”这事就是她心窝子里的痛,有人要拿刀捅她心窝子她还管谁知道不知道!
谭氏要骂起人来张口就来,谁也不论!
潘氏就住了嘴,不再说话。
谁不知道谭氏好强又泼辣!
潘氏吃了个鳖,没人再敢劝。
旁边一向与谭氏要好的唐氏却不怕,亲热的拉着谭氏,笑了劝她:“二嫂,算了,今天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有什么下来再说。”
难不成私下来她还怕!
卫三娘心里不屑。
唐氏也是个脸皮厚的,不管卫三娘什么脸色,劝完谭氏转头又劝她:“三娘,你也算了,今天这日子大家都少说两句,免得惹老太爷不高兴。”
唐氏和谭氏娘家是一个村的,平日两人来往最多,关系最好,谭氏发起脾气来软硬不吃,谁招惹了她,心里早晚惦记着要出气;脾气不好,也不好相处。唐氏却比她更懂得察颜观色。
两边说的话孰亲孰疏一眼就能看出来,卫三娘不在乎这些,她现在的确不想和谭氏闹,便收声不再说话。
见自己赢了,谭氏心中火气消了些,脸上却得意了几分,得理不饶的对唐氏又道:“四妹你说得对,犯不着为些无关紧要的人生气,别人的崽犯了什么事与我何干!”
数落完一个似乎还不够解气,别头看向刚才帮着卫三娘说话的潘氏,一脸语重心长:“三妹,不是我说你,儿子教坏了就坏了,那到底是个崽,可闺女管不好,那可不好找婆家。”
这话让潘氏眉头一皱,拧着眉毛看着谭氏,问:“二嫂,你这啥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谭氏惊讶看着她:“你还不知道?”然后故意压着声音:“篱云是咱们狐家长得最好的姑娘,不像有些人家屋里的,蛮横又粗鲁。篱云可是知书达礼,端庄,都能和那大户人家的姑娘相比了,她也到了找婆家的时候了,这婆家可得好好找,才不会辱没了我们篱云,像那些不知名的什么浪荡子她可得当心点了!”
一番话说得阴阳怪气,莫明其妙。
在场的谁不知道她口中蛮横无礼的指的是谁,听前面的还以为她拿了狐篱香垫底,夸奖狐篱云呢,可再听后面的,大伙儿眼神都变了。
说得狐篱云似乎已经跟哪个浪荡子有瓜葛了似的!
可见这谭氏气度之小,连带刚才劝架的潘氏一起损了!
不光狐小妹瞪大眼睛,潘氏更是一脸不敢相信,已经隐有怒意:“二嫂,话可不能乱说。”
谭氏眉梢高挑,隐隐笑意埋在眼底,脸上却是一幅我这是关心你们,将你们当自家人看的样子:“就今儿早晨,这事牡丹也知道,她比我更清楚。”
花牡丹怎么没想到早上的事谭氏也知道,可这事就四个人知道,她,狐篱云,狐小妹,还有她娘狐应雪。
她娘是不可能说出来的。那是狐小妹?
花牡丹扫眼狐小媚惊诧的表情,也不像是狐小妹干的啊?难不成是狐篱云自己说漏嘴?她马上从狐篱云神色中否定这个猜测。
狐篱云一脸煞白,一双眼睛狠狠瞪着她,似要撕了她的样子,分明就是不知道还有第四个人知道。
花牡丹一脸怀疑看着谭氏,突然想起她和她娘说这事的时候,谭氏突然走了出来,当时还吓了她一跳。
应该是被谭氏偷听了去。
花牡丹瞪着眼睛看着谭氏,在狐篱云冷冷的目光中,骂人的话差点说出口。好歹是个长辈,竟然干这种事?亏谭氏当时还一幅不知道的样子,现在抖出来,岂不是气了潘氏,让狐篱云出了丑,又让她和狐篱云母女有了嫌隙,挑拨了她娘狐应雪和三舅舅的关系!
真是卑鄙的老女人。
花牡丹在心里把谭氏骂了个底朝天,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狐应雪垂着的眼皮子一抬,嘴角就扯出了个轻松的笑,玩笑般的推了谭氏一把,道:“二嫂,你这人什么时候也学会开玩笑了。这玩笑可一点不好笑。再说,篱云可是咱门狐家的姑娘,不仅长得好性子好,这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了,你别一个玩笑让别人当了真呀!”
转头又笑呵呵对潘氏道:“三嫂,你平日怎么教育篱云的,咱们可都知道,那是端庄,有礼,娴淑,样样不缺。要说咱们篱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