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交通不便,虽说京城到山西不远,但崔三娘还是等到虞进起程的前一晚才到,可以说把悬念留到最后一刻。
虞过一进门就注意到,崔三娘的发型有些凌乱,面带倦容,就是衣裳也有些皱褶,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这和她平日艳光照人的样子,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
“见过虞公子。”一看到虞进,崔三娘连忙站起来打招呼。
“崔掌柜免礼”虞进有些抱歉地说:“皇上召我进宫赏月,也不好不辞而别,倒是让三娘久等,抱歉。”
崔三娘笑脸如花地说:“虞公子深得皇上信任,前程无限,真是可喜可贺,奴家不请自来,是奴家打扰虞公子,公子又何罪之有?”
虞进还没开口,崔三眼对虞进眨眨,有些调皮地说:“再说等人也要看对象,像虞公子这样的合作伙伴,就是等得再久也值得,不是吗?”
“三娘就是会说话”虞进笑着说:“虞某还以为,等不到三娘了呢。”
明天就出发了,崔三娘这会才到,要知道,北京到山西,也就隔了保定府和真定府,骑上快马的话,几天就能一个来回,而虞进给崔三娘近半个月的时间。
和平日的爽快相比,这一次,泰升商行显得不够爽利。
崔三娘苦笑道:“也不怕虞公子笑话,这次决定并不是很顺利。”
虞进瞄了一下崔三娘,不紧不慢地说:“看崔掌柜风尘仆仆的样子,这是回了一趟山西?”
“虞公子真是明察秋毫,没错,奴家知道这次不会很顺利,特地赶回去,试图说服长老会,虽说过程有些曲折,好在结果还是令人满意。”崔三娘有些感叹地说。
术业有专攻,很多商行都主打某一个领域,有的以布匹丝绸为主,有的以粮油为主,有的以瓷器为主,可以说五花八门,像泰升商行,主要是经营金银首饰、古董珍玩,并在这个领域取得很不错的成就。
干得好好的,突然要接触一个陌生的领域,而这个领域还充满变数和风险,对一个守旧的人来说,很难接受。
看崔三娘一脸风尘仆仆、劳累的样子,就知她在其中付出很多努力。
“不知三娘出马,又得到什么结果?”
崔三娘没有隐瞒,很直率地说:“合不了,那就分,明面上,奴家已被逐了出去,不是泰升商行的人了。”
明面上不是,那潜台词是:暗地里还是泰升商行的人。
这样做的好处是,崔三娘成功时,泰升商行可以获得相关的红利,可是一旦崔三娘不成功或惹了什么麻烦,泰升商行也会撇开关系。
这算盘,打得倒是精明。
不过这也说明,崔三娘对自己那是不一般的信任,在这个年代,一个女子有这样胆魄,绝对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这份豪情和斗志,就是很多七尺男儿也自惭不如。
“三娘放心,以后你会发现,你会为今日的这个决定感到骄傲。”虞进一脸自信地说。
崔三娘给虞进抛了个媚眼,面带妩媚地说:“那奴家就全指望虞公子了。”
虞进并没有做什么保证,也没给崔三娘描绘灿烂的前景,然而,崔三娘反而觉得这样的虞进更可信。
对虞进,不知为什么,崔三娘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今天是中秋佳节,奴家现在一口月饼也没吃过,听说虞公子最近创出一种冰皮月饼,不知奴家有没有这个口福?”崔三娘突然有些的幽怨地说。
还以为什么事呢,虞进哈哈一笑:“是啊,中秋佳节,其它的不好说,不过三娘想吃冰皮月饼,那是要多少有多少,管够。”
“有劳虞公子。”
老娘和小妹在宫中吃得不是很尽兴,主要是宫中规矩多,二女有些拘束,崔三娘来了,虞进干脆让在在后院再设个宴,把老娘、小妹再拉入席,又叫上下人一起吃饼赏月。
反正自己被召进宫赏月,家里还没有热闹过呢。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此时,一轮圆月如玉盘一样镶在空中,远远看去,是那样的大、那样的圆、那样的美,在这个特别的日子,千家万户,吃着月饼赏着明月,还能和家人互诉衷肠,大明都沉浸在欢乐祥和的气氛中。
然而,在京城一处豪宅的一间密室内,气氛却截然不同。
“澎”“砰...”
“该死的虞进,竟然当众落我的脸面。”
“一个田里扒食的贱民,竟敢拒绝我的好意,该死,能娶我魏国公府的女子,那是你虞家坟头冒青烟。”
“可恶,简直就是不识抬举。”
此刻,魏国公徐鹏举暴跳如雷,看到什么就砸什么,红木做的茶几,翻了;前朝的瓷器,碎了;重金购来的镶金丝屏风,烂了,笔墨纸砚、书本等物,散落一地。
徐鹏举自小锦衣玉食,在家族的庇护下,可以说无法无天,继承爵位后守备南京,成了南京城的“土皇帝”,不夸张地说,徐鹏举跺一脚,南京都要颤三颤。
平日哪个不是敬着畏着,可是虞进故意落徐鹏举的脸,不仅没有和他互动,还当众拒绝他招婿的提议。
对徐鹏举来说,那是给他响亮的一巴。
虞进说有什么不扫平南倭北虏就不成亲的宏愿,听起来很感人,但过后让人想想,很快就觉得不妥。
要是当朝将军,又或镇守边境的将领说这话,大伙都觉得他有志气、忠君爱国,问题是,虞进只是一个小小的六品文官,估计武器都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