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一喊,就听见小三和刚子那两个叛徒,悉悉索索的往外跑,招弟那小丫头估计是蒙了,哇哇哭了起来。
那蛇估计也受了惊,松开我的胳膊就没入了黑暗里,我哪里还敢停留,连滚带爬的也跑了出去。
最后招弟也踉踉跄跄的钻了出来,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哭,边哭边说:“我鞋掉了,姐,怎么办?鞋掉了,爹会打死我的。”
我借着月光往她脚上一看,可不,就只剩一只鞋了,那只光光的脚上,还有一道冒着血的口子,这小丫头也真可怜,就怕她爹打她了,脚伤了的事都没往心里去。
小三傻了眼,怔了怔也哭了起来。他爹没事还整天找事打她们呢,这回鞋丢了,还不得把她姐俩往死里打啊。
刚子比我大两岁,他看了看地上两个哇哇大哭的丫头,又看了看我,说:“小安,要不咱俩再进去给她找找?”
我自然是不想进去,方才被蛇盘过的那只胳膊,现在还毛搜搜的呢,可看她姐俩那眼巴巴瞅着我的模样,我又觉得她们很可怜。
“你不敢去?”刚子见我迟疑,故意激我。
我也最不抗激,嘴硬道:“去就去,谁怕谁啊!”
就这样,我又跟刚子钻进了桑田里。
找鞋得趴在地上摸索,我心里砰砰那个跳啊,就怕再摸到啥“稀罕玩意。”刚子估计也怕,不时的喊我一声,壮胆。
我们就这样摸索着前进,刚开始他叫我,我就答应,可后来我发现不对啊,刚子好像有一会没叫我了,还有,刚刚还伸手不见五指的桑田,这会怎么有光了?
莫非是有大人找我们来了?
我抬起头来寻找光源,没有大人,入眼之处,却是一座一座的小房子,那小房子盖的真怪异,像是一个个倒扣在地上的大号碗,只不过碗底那儿是尖的。
小房子密密麻麻的,门都虚掩着,每座房子里透着昏黄的光,光从虚掩着的门缝里透了出来。
“咿?”
我很疑惑,我虽然来到这里还不到半年,可村子里我都转遍了啊,怎么没记得这里有房子,难道这些房子本就建在桑地里面,平日被桑树遮挡住了,我没看着?现在好像也只有这一个解释能说得通了。
不管了,既然有人家,就先借个手电筒使使吧,这黑不溜秋的,单单靠摸索,啥时候能找到招弟那鞋啊。
想到就做,我瞅准了距离我最近的一个小房子,上前敲了敲门,问道:“有人在家吗?我想借个手电筒,我妹妹的鞋丢了。”
等了一小会,没有人开门,我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的听,里面一点响声都没有,我这才发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的身边陷入了死寂,方才蚊虫,青蛙的叫声,此刻全部都听不见了。
“有~有人吗?”我加大了音量,说话都带着颤音了,我心说,再喊一声,要再没有人回答,我就走,鞋也不找了,她爹要打她就打她吧,反正疼的也不是我。在恐惧的力量下,我那点可怜的同情心也消失了。
果然,还是没有回声儿,我转身就想走,可我转过身的时候,却发现不知啥时候,我身后的桑田,也都变成了这密密麻麻的,一眼望不到头的小房子。我瞬间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记得打我进了桑林,总共也没走出去几步远啊!这~这也太邪乎了吧!
“刚-子?”我提心吊胆的喊了一声,却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这里太安静了,我的声音被无限倍的放大,听着可真刺耳。
我琢磨着,跑吧,就按照我来时的方向往回跑,总会跑出去的。
这么想着,我撒丫子就往回跑,穿过一座又一座的小怪屋,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到上气不接下气,两腿发酸,再也迈不动步子的时候,我意识到,完了!八成是遇到老李头故事里说的那鬼打墙了!
他说那是邻村的一个人,来我们村走亲戚家,多喝了几杯,走的晚了,在半道的时候遇到一个年轻人,年轻人很热情,邀请他去他家玩。他也没客气,就跟着去了,年轻人请他吃窝窝头,还跟他打牌,他本就好那口,就跟年轻人一直打,还赢了不少钱,后来他困了,年轻人就让他住下,赶明再走,他还真就住下了,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他赫然发现,他竟然睡在一座新坟边,哪里还有什么年轻人!在他手边还放着一坨牛粪,上面还有几个牙印子,仔细一想,那不就是昨晚年轻人请他吃那窝窝头吗?再摸摸兜里赢的钱,果然,全特妈是纸灰……。
老李头当时表情严肃的一再强调,那故事是真的,那时候我还嚷嚷着不信,还数我嚷嚷的最大声,现在好了,还就被我遇上了。
我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让你嘴贱,早知道说信好了……
歇过来后,我虽然还很害怕,可也暗自庆幸,虽然同样是鬼打墙,好在我光遇到了墙没遇到鬼,这样说,我只要在这儿等着天亮就能出去了,哦,或许不用天亮,等到我叔回来,他一定会来找我的。
想通了我也不跑了,就坐在地上盯着那小房子发呆,我琢磨着,这小房子八成就是桑田里那些老坟,后来坟里的人骨迁走了,这里就空余下来了小房子,所以小房子里没人。
“也不知道鬼住的房子啥样?”很久以后,我忽然生出这么一个念头。
“反正都迁走了,不若看看?反正闲着也没事儿。”我跃跃欲试,并开始在心里鼓励自己。
这种想法让我既激动又害怕,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