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双眼红肿,脚步虚浮。整个人有些脱形,让众人诧异不已。
看她这副模样,马氏心底深处生出那么一丝丝同情。
可这就是命,也是有些丫鬟求而不得的命。
马氏如此想着,心里又平静了。
紫竹直奔芙蓉面前,毫不犹豫的对着她跪了下去。磕头求道,“芙蓉姑娘,求您饶奴婢一命吧,求您了。”
“饶命?不知紫竹姑娘何出此言?”芙蓉有些懵。
这回倒不是她装的。
她是真的不知情。
“我来说吧。”沈氏接话,她站直身体,看着芙蓉说道,“芙蓉,你就因没求得冰酪的做法,对我怀恨在心,是不是?”
“我没有!正如三嫂您说的那样,我是想知道冰酪的做法,也上门去求方子,三嫂您拒绝之后我十分后悔,不该前去让您为难。
我只有内疚,哪儿还会怀恨在心呢?”芙蓉干脆而果断的否认。
“芙蓉,好听的话谁都会说,可事实胜于雄辩。
你口里说着内疚,事实却是向公公诉屈,咱们府中谁不知道公公最是疼爱你,不敢让你受一丁点儿委屈,哪怕就是你做错了,公公也要袒护你。”沈氏又说道。
“我没有去找父亲,更没有诉屈。”芙蓉立即又否认。
齐常新终于忍不住拍了桌子,怒道,“沈氏,你在胡乱说什么?蓉蓉比你们任何一人都懂事,她就算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会在我面前表露半句。”
“公公,我是用事实说话,并非乱说。”沈氏迎上齐常新的目光,正色说道,“芙蓉要是没向你诉屈,你又是如何知道她去向我讨冰酪的方子而未得,又是如何知晓她受了委屈心情不好,你又怎会逼着紫竹去逼我们向芙蓉赔礼?”
她不给齐常新和芙蓉说话的机会,又朗声对众人说道,“我将事情经过大概说给你们听听,芙蓉为了得到我冰酪的方子,去公公那儿哭诉。
公公知道这事芙蓉理亏,不好教训我,于是芙蓉便出了馊主意,去唆使公公强纳紫竹为妾室。
在紫竹不愿意的情况下,公公便逼着紫竹来求我,说只要我和妙儿给芙蓉赔礼道歉,他便放过紫竹。
芙蓉你就为了一个冰酪方子,竟如此折腾害人,心肠何其歹毒。”
沈氏承认,这番话有些是她胡诌出来的,是为了引出芙蓉下面的话。
“三嫂,这真是天大的冤屈,我没有对你怀恨再心,更没有唆使父亲纳妾。没有,绝对没有。”芙蓉果然急了。
她又看向马氏,辩解道,“请母亲明鉴,蓉蓉可从来没做这种事儿呢。”
她知道马氏是妒妇,最容不得齐常新纳妾,要是马氏相信此事是她的意思,那往后在安宁侯府的处境会变得艰难。
马氏是不得齐常新宠爱,可毕竟是侯府的当家主母,真要将马氏得罪了,那绝不是明智之举。
“哼。我就说洁身自好的侯爷怎会好好提这事呢,原是这么一回事呢。
芙蓉,我还真是小瞧了你。”马氏冷哼了一声答道。
这表情,分明就是不信芙蓉的解释。
同时又扣了顶帽子给齐常新。
看他可好意思承认自己并非洁身自好之人。而是好色之徒。
齐常新也有些发懵,脑子里有些乱,得好好理理。
事情怎么忽然变成这样。
不是该沈氏和齐五向蓉蓉赔礼谢罪吗?
怎么成了她向蓉蓉问罪?
蓉蓉何其无辜和委屈?
“母亲,您真的误会了,不是我。”芙蓉忙说道。
“那依你的意思。是侯爷自个儿想纳妾?”马氏挑眉反问。
芙蓉一下子被噎住了。
她可不好当着侯府所有人的面前点头。
虽然男子纳妾不违律法,人们也接受这种事,可多数男人是为了子嗣而纳妾室,若不是因这而纳,便被视为贪恋美色,背地里还是会被人诟病的。
而齐常新就是那后一种。
眸子微微一转,芙蓉立即应道,“父亲不是那种人,应该是紫竹姑娘在父亲面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父亲宽厚仁慈。心一软便答应了紫竹姑娘。”
如此一说,齐常新强行逼迫,一下子变成了紫竹因为想攀高枝而耍了手段,迫使齐常新答应纳妾。
“芙蓉,你看看紫竹这样子,像是自个儿愿意的吗?”沈氏指着紫竹,反问芙蓉。
不过,对芙蓉这番话,她并不反感。
只要齐常新认可芙蓉这番话,紫竹便能脱身。
若他不承认。她也会逼着芙蓉让他松口。
芙蓉轻轻眨了下美丽的大眼睛,说道,“三嫂,蓉蓉知道您心地良善。向来不肯将人往坏处想,有些丫鬟为了往高处爬,用心可险着呢。”
面色又恢复了平静,丝毫不见先前的惊慌。
“父亲,您说是不是?”芙蓉看向齐常新,柔声问道。
她以为沈氏今日就是要让她出丑的。并不知道沈氏真正的用意。
不然,她绝不会反问齐常新这话。
所有人都看向齐常新。
众人灼灼的目光比那三伏天的太阳还在火辣热烈,他只得点点头,“没错!”
说紫竹想爬床,远比承认他贪恋美色要体面。
蓉蓉果真聪明伶俐,三言两语便将事情的性质倒了过来。
对是,是紫竹这死贱人想爬床,我只是一时心软着了她的道而已。
哼,小贱人,看我到时怎么收拾你。
一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