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怒之下,她是真的想和齐正致和离,离他远远的。永远不要再与他有交集。
哭了一通之后,心中的火气散了些,对他的恨也就没有那样浓烈。
恨弱了,和离之心就不再决绝。
毕竟做了近二十年的夫妻,这情份不是说断立即就能断掉的,终究有些不舍。
云妈妈看出她的犹豫,趁机就劝道,“夫人,三爷这些年待您如何,奴婢在一旁可是瞧得真真的。他对您那是真心实意,从无二心,否则姚氏那贱*妇不早就得逞了,这情份可是难得呢。
还有。夫人您就算不念夫妻情份,总得为小姐想想吧,您要是带小姐离了侯府,小姐名声或多或少会受些影响,您舍得让她受委屈吗?”
提到女儿,沈氏面色缓和了一些。坚定的决心开始动摇。
云妈妈趁热打铁,又道,“人无完人,三爷也是人,总是有些小缺点的,您可不能总盯着他的缺点去瞧,得想想他的好,再说了,姚氏母女都已经没了,以前那些糟心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
三爷心地善良,乍闻这件事,他的确过不了心里那道坎,你就原谅他这一回吧,好不好?”
云妈妈口中劝着沈氏,心中也一样的恼着齐正致。
她活了这大把年纪,从来没见过像他这种人,蠢得可怜,人家要他性命,他还在那儿为人家求情,真是愚不可及。
要不是看他这么多年对沈氏还好,且沈氏对他也有情意,她早就劝沈氏离开他了。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也是古训,云妈妈不敢违。
沈氏没有点头,也未摇头。
她还是认真思量。
却说齐正致见妻子哭着离开前院后,他发愣了一会儿,就回了海棠苑。
他见宝珠几人沉着脸在守门,屋子里传来妻子伤心的哭声,他没有勇气进屋,一人站在院子里沉默了许久。
后来,他离开了海棠苑。
齐妙总觉得自个儿字写得太粗犷,闲来无事就练练,很想写一手清新娟秀的小字。
练了些时日,却发现收效甚微,那字依然豪放。
“罢了,不写了。”齐妙又揉皱了一张纸,将笔放下,有些烦躁。
看来她注定做不了温柔贤淑的女子。
“小姐,其实奴婢觉着您的字已经很好看啦,没必要改变啊。”夏霜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劝。
“不管好不好看,这字我是不练了,白费力气。”齐妙揉了揉发酸的手腕,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对了小姐,您走后第二日,连小姐又来找您呢,奴婢差点儿忘了这事。”夏霜忽然想起这事,忙说道。
“喔?”齐妙黑眸一亮,问,“她来做什么?”
夏霜答道,“她又拎了个食盒,听说小姐您不在府里,她好像很失望呢。后来夫人打发她走了,说小姐您回来后会让人知会她。”
可能是因为徐氏提亲的缘故,沈氏也不喜欢连蔓芝。
所以齐妙回来后,她并没有将这事说给齐妙听。更没有派人去连家送个消息。
齐妙眸子微微眯起,说道,“她如此关心我,我怎能辜负,夏霜姐姐。回头你送个信去连家吧,就说我回来了。”
夏霜道是。
等屋子里收拾妥当之后,齐妙换了衣裳去海棠苑找母亲说话。
见宝珠、宝笙几人齐唰唰的守门,齐妙不由拧眉。
她加快脚步。
宝珠几人没有像往常那样打帘子,反而迎了过来,说道,“小姐先请回吧,夫人有些小事儿要处理呢。”
似有阻拦她上前之意。
“何事?”齐妙言简言赅的问。
“具体什么事儿奴婢们也不太清楚,云妈妈在里面呢。”宝珠应道。
“屋子里就母亲和云妈妈?”齐妙又问。
“是的。”宝珠点头。
齐妙微微颔首。
观宝珠几人的表情,应该不是好事儿。
娘会不会与父亲起争执了?
这个念头一起。她便认为可能性极大。
齐妙快步上前,不理会宝珠几人的阻止,强行进了母亲的屋子。
进屋后,她一眼就发现母女双眼肿得像桃子一样,云妈妈正在低声和母亲说着什么。
“娘,您这是怎么了?”齐妙急了,忙奔上前。
“妙……妙儿,你怎么进来了。”沈氏下意识的想要将脸藏起来。
人都到了跟前,又哪儿能藏得了。
“娘,谁欺负您了?”齐妙绷着脸。非常严肃的问。
母亲红肿的双眼灼伤她的心。
“哪有,被风迷了眼睛而已。”沈氏强笑着答道。
“小姐您陪夫人说说话,奴婢先下去。”云妈妈轻轻拍了下齐妙的胳膊,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云妈妈这个小动作。让齐妙更笃定母亲与父亲之间起冲突了。
屋子里只有齐妙和母亲,很安静。
她在母亲身旁坐下,直接问,“娘,您和父亲吵架了,对吗?”
“也不算吵吧。”沈氏轻轻摇头。
“到底怎么回事?”齐妙紧紧握着母亲的双手。皱眉。
“好吧,娘都告诉你。”沈氏也不想隐瞒,就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说了遍。
包括她后来冲齐正致发火所说的那些话。
听完经过,对十斤上门送礼,齐妙有些惊讶,可对父亲的举止,她则是愤怒。
不在乎十斤怎么看她,她只是恼父亲怎么还这样糊涂。
她先前还想着父亲这回受了伤,伤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