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好兄弟为了佳人日渐憔悴下去,钟毓的心情也很沉重。
他知道这个时候怎么都不可能劝得住封奕然,谁都没有办法将封奕然从萧子晴的身边带走。
哪怕只是去上个洗手间,封大少都提心吊胆的,每次总要叫手下进来病房守着萧子晴,自己才敢走开。
短短的两分钟时间,他都害怕会有任何变故。
往日里那个威严冷峻的男人,因为太过紧张心尖上的人儿,变得草木皆兵,一惊一乍。
害怕失去,才会轻易被一丁点的风吹草动所吓到,所有的患得患失也全都因为某一个女人。
没错,封奕然是彻底地沦陷了。
他全副精力都放在了萧子晴的身上,那双深眸几乎全天候都盯住她不放,甚至很多事情封大少能做的,他绝对不会假他人之手。
个别大胆的医护人员还开玩笑,说要是多几个病患家属都像封大少一样,她们就省事多了。
钟毓来了足足有半个小时了,他就倚在墙边,静静地看着封奕然为萧子晴修剪指甲。
封大少那专注的样子,像极了一位艺术大师正在雕刻他的传世佳作,而不仅仅是做生活琐事。
思索再三,钟毓还是开了口:“那个……子晴的病情反复的这么厉害,我觉得吧……是不是该跟家里人也交代一下?他们是有知情权的。”
站在钟毓的立场,他才不关心什么知情权,他只希望能有人来管管封面瘫这个疯子,不要再让封面瘫不眠不休地熬下去!
以前钟毓还曾开玩笑,说睿睿的脾气倔,和萧子晴如出一辙。
现在看来,他们一家子都是一个臭脾气,倔起来连老黄牛都要自叹不如啊!瞧瞧,这个做老子的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了。
封奕然仔细地剪短萧子晴的指甲,又用锉刀小心地把指甲的边缘磨光滑,再将磨好的指甲擦过自己的手背试试看是不是还很锋利。
那一丝不苟的态度,真真像极了巨匠在雕琢的状态,叫人不服都不行。
就在钟毓以为,自己的话没被他听进去的时候,封大少却终于出声了:“传达消息这种事情向来不都是你做的吗?这样才符合你八卦的个性。”
淡淡的一句话,很轻易地就把他的好兄弟给得罪了。
钟毓气得牙痒痒,拉起了袖子,恶狠狠道:“靠!我哪里八卦啊?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好吗??如果是别人,我才懒得多管闲事呢!”
悲剧的是,钟少爷在这边气得跳脚,毫无形象地像个怨妇一样吐苦水,而封奕然却不为所动。
这不痛不痒的反应,让钟毓觉得,自己所有的力量就如同打在了棉花上,不过是自讨没趣罢了。
发完了牢骚,心里似乎舒服一点了,钟少爷识趣地摸了摸鼻子,乖乖地主动去封家大宅报信。
半路上才惊觉,封面瘫那家伙实在是太阴险了!
他居然把这么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交给自己去办,等会儿岂不是要被封家二老的狂轰滥炸包围??还指不定要追问多久呢!
果然,那只腹黑又一肚子坏水的封面瘫不是什么好东西,连好兄弟都要算计!
和预料中的一样,一听到萧子晴病危并且已经住院好些天的消息,封家二老就没办法淡定了,方怡更是惊得摔碎了手里的紫砂茶壶,还差点被滚烫的茶水烫到。
钟毓在心里小小地内疚了一把,他应该等老太太倒完茶再说的,幸好没烫到,不然他真是要被封面瘫揍死了。
封远急声问:“子晴好好的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从非洲回来的?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方怡一边拿纸巾手忙脚乱地擦着茶几上打泼的茶水,一边接着道。
“对啊,奕然那孩子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竟然不跟我们说一声!老头子,快快快,我们赶紧换衣服去医院。哎哟,子晴怎么能遭那么大的罪呢?我们奕然得有多心疼啊!”
还真是“知子莫若母”,方怡这一番话可真是把封奕然对萧子晴的感情一语道出了。
钟毓扯出一抹淡笑,礼貌地站起身来,“具体情况你们到了医院,奕然会跟你们详细说清楚的,我现在要到别墅那边去一趟,顺便把睿睿接过去。兴许,多了睿睿的支持,子晴会更快清醒过来,母子连心嘛!”
一听这话,方怡便忙不迭地挥了挥手,“那你赶紧去!别耽搁了!”
钟少爷的额头滑下几条黑线,这果然是封面瘫的亲妈,让人跑腿的时候,从来都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那神气的表情,活像是为他们家服务是你无上的光荣……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钟毓态度很好地微微鞠了个躬,还模仿小太监似的拨拉自己的衣袖,行了个礼,“喳!小的告退!”
即使心里有再大的事,封家二老还是被他这耍宝的模样逗乐了,气氛总算缓和了一些。
出了门,钟毓的心情一点都不轻松,他完全想象不出来,睿睿在得知这一消息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那个小鬼头从来都不按牌理出牌,明明只是个不到四岁的孩子,却有着与年龄极为不相符的成熟和冷静。
偶尔做些符合年龄的幼稚行为,竟变得格外罕见,令人珍惜。
唉,希望睿睿的到来,能对萧子晴的病情有帮助吧!封奕然每天都那样坚持着,不停地对萧子晴说话,精心地照料着,始终不见任何起色。
专家组那边至今也没研究出有效的应对方案,对于一个全新的病毒,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