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大殿,宾主坐定,卫庄悠哉悠哉地品着香茗。
玄真道人不动声色地皱下眉头,大鱼坊主熊小蛮只坐次席,坐在首位的,竟然是这个始终云淡风轻的小白脸,一个怒气冲冲的人总归比看不透的要好对付。
“不知这位小友如何称呼?”玄真道人和蔼地向卫庄问道。
卫庄起身抱拳道:“晚辈卫庄,阿罗闭了关,不方便出面,所以小的们把晚辈请了出来,扰了前辈清修,还望前辈海涵。”
玄真道人闻言一滞,阿罗?这小鬼不过筑基修为,却直呼夜莎罗为阿罗,看来是夜莎罗亲近的人,事情有点棘手啊,不过总好过夜莎罗亲自登门,摆摆手,玄真道人含笑道:“小友年轻有为,老朽佩服。”
“我等来景云山所为何事,前辈应当清楚吧?”卫庄舒舒服服地换了坐姿,语气平淡地像在询问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玄真道人闻言却面色一正,沉痛道:“孽徒景玄所谓所为,老朽已尽数知晓。”
卫庄平静道:“令徒何在?”
“把那个畜生带上来。”玄真道人严厉大喝,目中饱含愠色。不多时,一众小道士绑着被打得只剩半条命的景玄,凄凄惨惨地押上大殿。
玄真老道的心都在滴血,他/妈的,长这么大,老子都没舍得打,这回倒好,第一次挨打,就被打断肋骨。
“呦,打得够惨的呀,啧啧啧,疼不疼啊?”卫庄满脸幸灾乐祸之色。
玄真老道正色道:“孽徒铸下大错,惊扰贵坊,小友放心,老朽必定重重责罚于他,日后严加管束,禁足千年。”
话说得漂亮,但言外之意是,老道的徒弟,老道自会责罚,就不劳诸位动手了,这人你们是带不走的。以后找麻烦什么的也别想了,他是不会出去的。
“看来,这人咱们今天是带不走了。”卫庄不急不躁,满脸平静。
“确是带不走。”老道答得干脆。
卫庄道:“前辈可知咱们是做场子的,这场子被人砸了,不把凶徒拉出去正法,以后就再也没有商家肯信我们了,若是谁都能在大鱼坊乱砸一气,大鱼坊的商家便会转投其它坊市,坊市没了商家,这以后还怎么收租子?令徒砸得既是店铺,也是咱们的饭碗,砸饭碗可是大仇啊。”
玄真老道信誓旦旦道:“小友放心,贵坊所有损失,我景云宗全部承担,本宗愿派三百弟子常驻大鱼坊,协助贵坊护卫。”
“哦,那就先赔十万灵石吧,顺便把令徒佩剑也赔我,总得有个交代,带不走人,总能带的走剑吧。”卫庄摆出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熊小蛮顿时就不依了,指着卫庄鼻子就要破口大骂,却卫庄一个冰冷的眼神生生止住。
玄真老道面上一喜,十万灵石的赔偿虽然多了点,但也不至于狮子大开口,这点钱他们还是有的,赔把飞剑也没什么大不了,拿凶徒飞剑做交代,虽然不光彩,但好歹也算个交代,总比空手而归要好。
想不到这小鬼也是个泥捏的货,硬不起来啊......
取了景云宗赔偿的十万灵石与景玄的飞剑,卫庄起身告辞:“叨扰前辈了,我等告辞。”
玄真老道笑得客气:“小友不多坐一阵?我这小门小户的,平时也少有客人,小友不如多住些时日,也好让敝宗略尽地主之谊。”
“前辈太客气了,晚辈这就告辞了。”卫庄恭敬一拜,就在起身的瞬间,卫庄闪电般拔出景玄的飞剑,一个转身,飞剑狠狠刺出。
无极生目瞪口呆,打死他也不会相信,有一天,卫庄会杀他。
这一剑扎在他心窝上,也扎进了他心底,无极生目眦欲裂,震怒中,狠狠拍出一掌,生生震退卫庄。
透心一剑或许能杀得死凡人,但却杀不死筑了基的修士,除非用剑彻底绞碎心脏。
无极生望着心口的利剑,心中震骇莫名,他已身受重伤,卫庄若想杀他,他绝对跑不掉,而且这帮夜游人都是他的人,但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无极生戟指卫庄,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所有人都被惊呆了,慌乱中,熊小蛮挺身而出,张开双臂死死护在无极生身前,怒骂道:“死猪头,你脑子是不是坏了?”
玄真道人彻底凌乱了,卧槽,怎么内讧了?那小子就是天牛宗的二世祖无极生吧,这他/妈要是死在景云山上,方成子那老王八蛋,还不得把景云山给平了?
卫庄一拍大腿,戟指景玄,怒喝道:“放肆,大胆恶贼,竟敢仗剑伤人,玄真老匹夫,你教的好徒弟。”
所有人又是一呆,卧槽,真他/妈信口开河,仗剑伤人的不是他自己吗?那么多罩子都看得真真切切,他竟然还想贼喊捉贼!?
玄真道人大怒,指着卫庄鼻子咆哮道:“放屁,明明是你自己刺的,还想诬赖好人。”
卫庄分毫不让,“放屁,那剑分明是你景云宗的剑,分明是景玄的剑,我他/妈就算要伤人,也会用裁云剑,不信你问无极生,这一剑到底是谁刺的。”
刷,所有人目光都望向无极生,无极生目瞪口呆,卧槽,原来是这样玩的,草拟吗,老子招谁惹谁了?
众目睽睽之下,无极生舔了舔嘴唇,无奈道:“景玄刺的,麻痹的,景玄刺的,你他/妈满意了吧。”
玄真老道心底一沉,完了,景玄怕是保不住了。
“无极道友,话可不能乱说,这么多眼睛看着,这一剑分明是卫大人刺的,您岂能睁着眼睛说瞎话。”景云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