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往常一般,将屋后的蔬菜和花草打理了一遍,訾灵月吃了几只新鲜的萝卜之后,往村子中间行去。
不对劲!
这世界安静地可怕!
訾灵月的双耳不断颤动,想要捕捉哪怕一丝微弱的声响。
除了她脚上的铃铛和锦河水流之外,整个村子仿佛陷入了永久的沉睡一般,不要说人了,就连虫鸣声都没有了。
“张婶!——”
“李婶!——”
“杨叔叔!——”
挨家挨户地用力敲着紧闭的房门,訾灵月眼中写满了惊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了?
李婶养的鸡鸭怎么都没有在围栏里打架了?
张婶怎么没有在河边洗衣服了?
杨叔叔怎么没有扛着锄头哼着歌去种庄稼了?
小小的訾灵月心里装满了惶恐和不安,疯狂地在这个村子中呼喊着昔日熟悉的人们,嗓子都喊哑了,也不见有人回应她。
她想着,他们也许是一起出去办什么事情了吧?
可是又有什么事情,是要大家全部一起去办的呢?又为什么不叫上她呢?
她坐在村口的小桥上等啊等,一直等到了太阳落山,也没有看到任何一个村民回来,笑嘻嘻问她,怎么还不回家。
“有趣,这里居然还有异类?”
傍晚的凉风将訾灵月凌乱的发吹起,又放下,遮住了訾灵月半张脏兮兮的脸。
訾灵月听到声音,缓缓抬起头来,这才看见一双穿着漆黑靴子的脚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訾灵月的目光一点一点上移,以为是杨家的大叔回来了……
即将绽开的笑容在对上来人的脸时,瞬间凝结成冰。
不是杨叔叔?
不是杨叔叔的你来干什么?!
訾灵月眼眸如冰,虽然因为疯狂地在村子里狂奔已经散乱的发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她还是用另一只眼直视鬼面具后那双略带邪气的眼睛。
訾灵月的心底彻底凉了,浑身散发出一股有如实质的寒气,直冻得鬼面少年心底没来由地一哆嗦。
鬼面少年眼中寒光一闪,冷冷道:
“是你杀了我的狂暴兽?”
鬼面少年显然不相信,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脏兮兮的小姑娘,会是他凶猛无比的乖乖狂暴兽的对手。
但眼下,这个村子的人已经被他全部抹杀,唯独只有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姑娘还活着,那就说明这丫头身上,有秘密。
想到这里,戴着鬼面具的少年眼神中除了满满的邪气之外,还多了一丝极不易察觉的贪婪和喜悦。
“你……”
訾灵月想问,是不是他杀了村子里的人。但临了,她又忽然不敢去问了。
她怕。她怕这个鬼面少年说出村民们已经不在的残忍事实。
而她不愿,听到这个事实。
鬼面少年早已看穿訾灵月想要问的问题,凉薄的唇,毫不留情地说出了血淋淋的真相:
“前几日,我的乖乖狂暴兽不小心走丢了,待我找到它时,它已经被这个村子的人给杀掉了。”
“我还看见村里的人开心得很呐!分吃了我家乖乖的肉,还把吃不完的肉拿来制成了肉干……”
鬼面少年的脸越来越逼近,訾灵月听到鬼面少年那毫无感情的话语:
“你说,我是不是该为我的乖乖狂暴兽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