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颤巍的定了定慌掉的心神,“夜千诀,没想到被我戳穿,所以你就恼羞成怒了?”
夜千诀手中的力度捏的我一痛,我软手软脚的任他摆布,只有一颗心是真的凉透。
“是谁告诉你的?”他压低的声音有着忍耐,像是在爆发的临界点。
我失笑,浅浅的笑声不知是在嘲笑他,还是在嘲笑自己,“你还用的着在意吗?”
反正是谁说的都无所谓了,他如果权力那么大,当年就不会放任不管洛稚宝,如果洛稚宝真的是罪恶滔天,那也就不会被关禁在那鬼界堡,而是早已经在地狱里经受煎熬和折磨了。
“可心,告诉我,除了这件事,你还知道什么?”夜千诀的声音徒然的放轻,似要从我的口里探出某件他非常在意的事情。
我拧起了眉心,他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怕我知道呢?
“我还知道卢庆元害死我的原因,你知道的最清楚!”
夜千诀瞬间凛冽起了深眸,那犹如千年寒冰一样化不开的视线,看的我竟然感觉到了从头到脚的冷肆入骨。
“你说卢庆元害死你?”
他一字一句的从薄唇中吐出,那听着满含杀气的字眼,竟然让我麻木到忘记回答他。
“所以在黄泉路的时候,他在你身边?”夜千诀浑身散发出强烈的慑人气息,看着他那像是覆了一层阴霾的脸庞,我牙齿都有一瞬在打颤。
“他害死我,还引我入局,将我带入了鬼门关,一直到了那什么天子殿,他说可以让我还阳,却把我给推向了孽镜台,引的判官说镜子出了异象,差点被打入了地狱,直到白无常出现,给我送去了鬼界堡,这些事,难道你不清楚吗?”
我一口气说的中途连喘息都没有,看着夜千诀变化的细微表情,我竟然发觉到这一切他好像是都不知道。
“你在黄泉路的时候,有没有听到我在叫你?”
我低眸想了想,印象中好像是听到了有人喊我的名字,“是有听到过,不过卢庆元扳着我的身子,叫我别回头一直往前走。”
“那就不会错了。”夜千诀嘴角微微抽动,盛怒的一拳击在了离我腿边不远的床上,咚的一声闷响,给我吓的一个激灵。
“你知不知道那时我叫你,是在勾你的魂魄回来,如果你当时回头走,也就不会让那条引路的红线被切断。”夜千诀愠怒的说道,却深不知原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卢庆元在暗下搞鬼。
“你勾我的魂?”我略微惊讶的问道,“可是卢庆元说……”
“他害死了你,在我勾魂时又从中作梗,阻碍你还魂,你觉得他的话,还可信吗?”
“我……”我瞬间被夜千诀给堵的哑言。
“我虽然瞒着你一些事,但那也是为你好,如果当初我告诉你,我霸占了别人的身体,只是给你充当救命的血库,你还会让我这么做吗?”
“……不,不会。”夜千诀说的没错,如果我早知道这种事,我断不会伤害他人来让自己苟活,那样就算我活着也觉得心中有愧。
一想到之前,我还总是说唐慕晚是个大瘟神,却不知他的血在一次一次的救着我。
夜千诀将这件事瞒的这么深,为了不让任何人察觉,他变着性格变着语气,完全是以一个崭新的人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甚至连最亲密的唐家人,都没有一个发现到他就是唐慕晚,而不是褚药。
六年,这个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以看得出他为了给我找这具身体有多么的努力。
虽然我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相信,可是正如夜千诀所说,当我看见褚药的时候,从来没有看到过唐慕晚的出现,而看到唐慕晚时,褚药亦不在。
这些疑点,还有种种的表现,让我越想头越疼的要爆掉。
而夜千诀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我一个人深思,直到见我嘴唇蠕动,却没有发出声音时,才疑惑出声,“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回家。”我需要好好静一静,想想发生的这些事,还有夜千诀他的话中又有多少的可信度。
“你身体刚复原,最好留在这里休养。”他几乎不假思索的便拒绝了我的要求,“这件事刘程东还不知道,如果你这副模样回去,会让他担心的。”
听到了刘程东三个字后,我肩头微微颤了一下,低声嘤咛:“夜千诀,那请你出去,我只想一个人呆在房间里。”
压抑的沉默中过后,房间里响起了规律的脚步声,越渐越远,直到房门被关上,我才瞬间像被抽光了全身的力气,瘫倒了下去。
我将被子拉到了头顶,给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直捂的浑身闷热,脑袋越来越迷糊,我才感觉心里好过了些,起码什么事都想不透彻的时候,就跟做了一场梦一样。
或许一觉醒来,就又会恢复原状。
捂着被子睡觉的后果,那便是醒来后因为出了一身的热汗,而有些脱水,我口干舌燥的抿了抿唇,抬袖擦掉了脸上的汗珠后,便掀开了被子下了床。
却在那一瞬间,双腿无力的差点栽了下去。
我扶着床沿,慢悠悠的直起了身,两条腿还在发虚,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给浸湿了,在我艰难的挪步到了门边后,我停顿了几秒钟才按下了把手。
没有预想的看到那个身影,夜千诀不在客厅里面,屋内显得十分安静。
我感觉不到除了我以外的任何气息,我奇怪的来回环顾了一圈,确定夜千诀不在后,我才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