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没想到还是会怕。
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缓缓打开门,她直视他的双眼,坦然的问:“现在就走吗?”其实她心里很怕,只是在故作镇定罢了。
“明天。今晚……你睡个好觉,不用怕,我一定会把你带回来。”龙啸天笃定的说。
安琪尔点点头,没有质疑他的能力,又说:“那我睡了。”语气很疏离,说完便将门关上,没有要让他进来的意思。
龙啸天被拒之门外,心里更加暴躁,气压一低再低,手背上青筋暴起,他本想来安慰安慰她,适当跟她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形。
可他看的出来,她在逃避他,他也没有开口的机会。
天一亮,安琪尔便起身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换上一套简单的衣裤,穿上一双白色休闲鞋便下楼。
听到脚步声,沙发上的四个男人一起回过头,楼上的女孩儿和他们几个大男人面面相觑,才知道,原来大家都**无眠。
“早。”还是安琪尔先打破寂静,还是那道好听、悦耳、脆的声音,还是那张恬静的小脸儿,一双葡萄般圆溜溜的双眼因为笑,眯成月牙形。
“早……”沐放最先反应过来,干巴巴的回了一句。
其余的,再也说不出来。
一大早气氛就很诡异,诡异的让人不敢乱呼吸。
安琪尔默默的坐下,坐到欧阳野的身边,随后笑眯眯的问:“欧阳哥哥,你们**没睡啊?”
龙啸天侧过看过去,经过了昨晚,这丫头似乎更亲近欧阳野了。
不是嫉妒,也不是吃醋,只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即将面临枪林弹雨的死危机,本该依赖于他,可她却把目标转向了其他男人。只因为……他是那个将她送到刑场的刽子手。
“你不是也没睡?眼圈黑的跟熊猫一样。”欧阳野故意取笑她。
安琪尔揉揉眼睛,装作不在意的控诉道:“还不是被那一屋子彩色玫瑰给熏的,太香了根本没办睡,黎大哥也真是土豪,弄个几朵看个新鲜就算了,弄那么多,熏死我了。”
都知道她在找忌口,这情况怎么可能睡的着,可谁都没有拆穿她。
闻言,龙啸天一阵心塞,那花明明是他送给她的。她却把所有的功劳都归功于了黎锡。
将他排除的倒是干净。
安琪尔坐在那里,看上去十分安静,气场似乎比之前足了很多,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之前的软弱是装的。
可离她最近的欧阳野知道,她其实很害怕,因为他发现她呼吸特别重、特别快、特别急,一双小手一直握在一起,从坐下就没松开过。
她只是用外表的镇静掩饰内心的胆怯。
终于到了该去交换的时间,出发前,龙啸天给安排在各处的手下打了一遍电话确认是否已经就位。
走出别墅主楼,安琪尔回过头看了看这些日子住过的地方,这个地方很美,很舒适,不过再美也不属于她,它真正的主人要回来了。
刚走下台阶,便看到满头白发,已经年迈的老人,安琪尔对这个慈蔼的老人充满了感激。
此刻容伯站在台阶下一脸不舍的看着她,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安琪尔站在台阶上看着容伯,以前觉得他容光焕发,很有精神,可站在高处看,才发现这个慈蔼的老人真的老了,他给人一种无形的安全感,可他并不高,甚至因为年纪的关系有点驼背。
安琪尔跑下台阶,努力让自己笑,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心情好些:“容伯,您是来送我的吗。”
“谁送你,又不是不回来了。”容伯板着脸,故意漠不关心的说。
安琪尔笑笑,故意道:“那您不去教训其他佣人,在这里干嘛呀?”
容伯被当面拆穿,尴尬的轻哼一声,然后瓮声瓮气的说:“这不是正要过去,就看见你了。”说着,双手背在身后向别墅里走。
路过龙啸天身边时,神色凝重的看了他一眼,依然欲言又止,还能说啥没呢,注意安全?这话说的没有意义。别去了?龙少不会听。
所以,只能欲言又止。
他们继续向下走,容伯终于忍不住回过身,对安琪儿说:“丫头,一定要回来啊,容伯做一桌子虾等你回来。”
“好的容伯,你可记住了,别说话不算数哦。”安琪尔点头,俏皮的说。
就在容伯笑着点头承诺时,安琪尔在心里默默的说:对不起容伯,我骗了你,我不会回来了。就算这次大名不死,我也不会回来了。您……要保证身体。
他们开两辆车去交换地点,欧阳野等人与其他手下会合,不能随他们一起同行。
龙啸天开车带安琪尔单独前往目的地,全程龙啸天的表情都很严肃,手一直用力的、死死的捏着方向盘,他不知道自己在不安什么,他一向是个自信的男人,明明都已经安排好了,可越接近目的地就越心慌。
比起他的不安,坐在旁边的女孩子好像淡然多了。
“你不怕吗?”龙啸天突然开口问。
安琪儿没回头,双眼依然目视前方,沉默了好久,久到龙啸天以为她不会理他,她才开口反问道:“我怕,你现在会立刻掉头带我回去吗?”
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松,心微颤了一下,随即又握紧。
就在她问完的一瞬间,他差点直接掉头开回去,去他的绑匪,去他的陶媛媛,去他的孩子,去他的愧疚,去他的恩情,去他的弥补,统统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