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允灵离开了殡仪馆,这时我看时间是凌晨五点十分。
允灵想直接回盐县派出所,随便还问了我一句:“孙队长,去哪里?回招待所吗?”
警察难免有加班加点的特殊情况,为了应付紧急任务,一般派出所都会备有临时休息室。本来按照我的想法是准备回招待所的,但一想到那些怪事,心里打起了退堂鼓,觉得还是和允灵去盐县派出所将就一晚上。
在刚一进派出所大门的时候,门卫黄大爷往窗外看了两眼,对我点头问好。我觉得奇怪,心想这会了,他怎么看起来很有精神的样子,难不成夜班上久了,晚上都睡不着觉了?
派出所有两个门卫,一个夜班,一个白班,黄大爷就是上的夜班,不过这理由虽然解释的通,但他看起来有点神神秘秘的。
我示意允灵把车停下,我摇下车窗,问道:“黄大爷精神挺好的啊,有什么事情吗?”
黄大爷指了指派出所办公楼,拖着苍老的嗓子说:“唉,别提了,市总局的特派委员来了!”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有点不相信的问了一句:“什么?大半夜的市总局的特派委员还来?”
“不错啊!”黄大爷继续抽了抽鼻子,说:“那特派委员看起来真奇怪。”
“那里怪?”
允灵好奇心比较重,被他吊起胃口了。
但黄大爷只是笑而不语,过了好久才耸了耸肩膀说道:“等你们明天见到特派委员,就知道了。”
没聊几句,我和允灵又开车往里走。
在派出所休息室睡到早上八点过,允灵把我喊了起来,说是市总局的特派委员一会儿肯定要开研讨会,反正没事,让我帮帮忙收拾收拾会议室。
当时我心里别提多郁闷了,心想:分局和总局这待遇还真是不一样,总局一个特派委员,还需要我这分局刑侦队长去服侍。
不过我也没有拒绝,允灵既然会喊我,那就说明了她把我当成了朋友,而不是上司,而我这人也比较随意,不喜欢那些客套。
结果刚一打开会议室的大门,我实在受不了捂住了嘴巴,因为酒味太浓了。
同样,允灵还嘟囔一句:“这谁啊?胆子真大!”
她什么意思我明白,警察规章条例上写的非常清楚,在工作期间是滴酒不能沾的,下班后馋了的话,偷偷喝两口没问题,但公然在会议室喝酒,被抓住那可是会受到开除的处分。
很快,我们在会议室最后一排的椅子上,找到了酒味的散发源,是一个明显喝酒了的醉汉。
“盐县派出所的警备就这么的差吗?一个酒鬼也能混到重要会议室来睡觉。”
冷不丁的情况下,我没反应过来,在心里默默的给盐县派出所了一个差评。
允灵就没有那么客气了,她走上前,对着那醉汉猛踹了一脚,嘴上说道:“喂喂!快起来,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起来赶紧走!”
那醉汉一下醒了,但我发现一个细节,他睁开眼睛后第一个动作是先捂一下额头。
他的头发长而乱,前面的头发把眼睛都挡住了,现在一看,那头发应该是明显做过定型,让他睡觉时都不散,似乎他额头有什么不能让别人看见的秘密似的。
醉汉扫了我和允灵一眼,伸了一个懒腰,然后不急不慢的站起来。他倒是很平静,允灵刚要开口,却不料他居然先说道:“别那么紧张,都坐下,不要拘束嘛。”
我本来挺来气,心说你以为自己是谁啊,比我们分局局长派头还大?
但就在我打算教育他一番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了他的眼神,心里剧烈一震。
醉汉虽然穿的破破烂烂,像个济公一样,眼神却很凌厉,很深邃,让人琢磨不透,更让人觉得这是一个遇到任何事都处变不惊的人物。
瞬间我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醉汉,问道:“你就是市总局派下来的特派委员”。
醉汉听见我的提问,点了点头。
当即我就有点搞不清了,市总局的警察我基本都认识,即便不认识,可因为工作交接的关系,至少都见过,可这位特派委员很面生。
想来他能够被当作特派委员派下来查案,那自然不是新警察,这点,让我觉得很疑惑。
允灵和我差不多,反应满了半拍,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我们相视一眼,齐齐找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
“你们很不错,我先去上个厕所,后面再来开会。”
醉汉用赞赏的眼光盯着我和允灵,说完,就两手揣兜出去了。
见这醉汉走远,我还犯贱的说了一句慢走。
其实我不见得比特派委员职位低,完全没必要放低姿态,但谁要人家是总局的,而我只是分局的呢,这两者根本没发用常理来划分职位高低。
醉汉一走,允灵和我讨论起来了。她挺幽默,问我:“孙队长,市总局是不是最近资金短缺?不然委员怎么穿成这样,连套像样的警服都没有?”
我没心思逗乐,说了我的看法:“专员一身乡下衣服,仔细看有些地方还挂着碎小的树叶,很明显是刚办完别的案子回来,而且能让他这么辛苦走一趟的,一定是大案。”
允灵连连点头,赞同我的想法。
我又想了想,觉得还是给林所长打个电话妥当些,也把刚才这事都说了。
林所长才从乡下老家回来,一听委员到了,他激动了,说马上就到。我突然觉得挺有意思,一个委员来了而已,竟把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