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关头有点晕,如果不是强烈的自尊支撑,他可能一屁股就坐地上了。
讽刺!莫大的讽刺啊!想到刚才在师部他胜券在握意气风发的模样,司徒关恨不得朝自己老脸扇几耳光。目前的境况玛丽完全不用做出投降的姿态,独立师直接就可以把自己押往远深药业,却玩了这么个看似画蛇添足的小把戏......
这是把自己当猴耍啊!
现在他终于明白那些金发碧眼的老外眼神为什么有些不对了。那是戏谑,就像看马戏团的小丑拙劣的表演。
“玛丽小姐,好手段,好手段啊!”司徒关不愧一代枭雄,即便肺要炸了,面部肌肉一个劲儿罢工,还是挤出一丝笑容,愣生生拿出枭雄气派,呃,好吧,至少也得做出枭雄的模样。
“跟你的手段相比,不值一提,至少我做不到面对一万多敌人,还能意气风发大摇大摆走过来,从容不迫的应对,司徒大长老的勇气着实让人钦佩不已,气派也是非凡,不过你好像忘了,咱们这出戏剧不是喜剧而是悲剧,搞笑的角色并不受观众欢迎。”玛丽瞟了眼司徒关,从猩红的小嘴蹦出的话语极尽嘲讽挖苦之能事,“你表错了情,会错了意。”
此言一出,司徒关头发几乎竖了起来,眼珠子里全是血丝:“玛丽小姐,欺人莫要太甚!败者也有败者的尊严!”
“这话不对吧,我记得大华古语有说,成者王侯败者寇。”玛丽甩了下长发,歪着头,举目看向远处的青山,“我还是美国人呢,这话都记得清清楚楚,你这么大岁数,吃饭忘光了?”
司徒阳光哪能容玛丽如此羞辱大长老?指着玛丽骂道:“贱人!你若落在我手里,我一定将你大卸八块。”
玛丽眉头一皱,对身后的汪厚虎道:“听到了吗?他要将我大卸八块,在他的狠辣手腕未施展之前,你知道怎么做吧?”
“我知道!”汪厚虎冷冷一笑,冲着几名弟兄挥挥手,“带走,先让他尝尝大卸八块的味道!”
司徒阳光浑身一冷,疯了吗?对玛丽这般说话,怎么忘记这个看似清纯无比温柔无双的小女孩是赫赫有名的血腥玛丽?手段不狠,也不可能有这个荣光的称号啊。
这一刻他双腿直软,就要瘫倒在地之时,两名黑旗军士兵一左一右驾着他就朝外拖。
“慢着!”司徒关大喊一声,扭头对玛丽道,“不能放过他吗?”
玛丽摇摇头:“如果今天的胜者是你,你会放过我吗?”
司徒关一愣,转身看向面色苍白的司徒阳光,闭上了眼睛。
他站在寒风中,这一刻老了几十岁。
“玛丽小姐,那些天级武者,是不是已经死了?”司徒关镇镇心神,缓缓言道,“即便是死,也要让我做个明白鬼,好吗?”
“活得好好的,就准备带你去看看他们呢。”玛丽做了个请的手势,“司徒大长老站在这里不走,难不成要欣赏如何将人大卸八块?”
司徒关浑身肌肉一僵,咬了咬牙,好像失了魂魄,迈着苍老的步伐向着远深药业地下室走去,踏入地下室一刻,他回头看了眼湛蓝的天空。
冬日下,天空很蓝很蓝,跟天京雾蒙蒙的天空截然不同,他不由得想到昔日少年时抬头看天的景象,低低言道:“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看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