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在充满凉意的风的吹送下,漠潇幽幽转醒。头顶一方纱帐让她明白身在何处。
“郡主,您醒了。”
绿映正打好了水,等着她洗漱。
“绿映,我,何时回来的?”
从床上坐起,感到无比的放松。绿映走出去,看了看有无人来,复又将门合上,“郡主,您不记得昨天发生的事了?”
“我,好像在郊外,可是怎么······”
“是二王,是墨公子送您回来的。”
“墨臻?”
漠潇想起昨日他陪在身边,记得他们一起说话,后来便不知发生了什么。
绿映紧张地看了看门边,小声说:“昨日墨公子送您回来的时候,王上也看见了。只是,他什么也没说,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是吗?”。想必他仍是心存芥蒂,“我想出去走走。”
刚要下来,却被绿映按住,“郡主,该走了,王上下令今日启程回去。”
闻言,漠潇诧异,“今日便要走了?为何这么快?”
说完,一个想法在心间浮现,他定是不想再待在大周的,怕她与廷越发生什么。
“郡主,您别伤心,下回我们再回来就是了。”,绿映见她神情低落,忙出言安慰。
“也罢,如今我已如愿见过姑妈和澜哥哥,自是没有留下的理由。绿映,收拾物什。”
“郡主······”
心知她虽是表面淡然,却还是怀念这里的,但王上,唉。
临出门时,意外看到院中站着一人,漠潇笑着向她走去。
“民女参见王后娘娘。”
沛怜福身,一副大周普通女子的扮相。
“请起。”
“谢王后娘娘。”
沛怜站起,感激地看着她,“谢谢你愿意救我出来。”
漠潇淡淡一笑,“这没什么,你该谢的是墨臻。”
“他?”
“是他来找我,让我为你说情。”
明白真相后,沛怜有些愣住,随即笑开,看得出她很高兴。
“以往只在宫宴时见过你,现在离得近了,倒是很美。”
“你才是真正的姿貌无双,沛怜不过碧玉一枚罢了。”
“你,喜欢墨公子?”
沛怜错愕,遂羞涩地垂下眼,其心不言而喻。
“姑妄言之,沛小姐了若是有意,便不要轻易放手。”
“此话怎讲?”
“时候不早了,绿映,我们走。”
“是,郡主。”
经过她时,漠潇说了声保重,便和绿映出了芜潇院。沛怜站在原处,她为何要忠言相告?
行至南盛门时,看着空旷的宫门,想起半年前贺谚接她去胡族时,便是在这里等的她。只是如今他并未驻停在此等候。
“郡主?”,见她恍惚地盯着一处看,绿映疑惑。
“没什么,走。”
远远地看见一行人在太和门站着,旁边是胡族的车队。贺谚坐在马上,见她来了,与廷越说话。
“她过得如何,就不劳皇上挂心了。”
“呵呵,我知道谚王能将她照顾得很好。”
暗含深意地看着他,廷越提醒他别忘了半年前的约定。
“那是自然,阿姐,我走了,保重。”,看着目露不舍的戚娴,贺谚回以安心的笑。
“嗯,你也是,记得好好照顾父王和阿妹。”
“我知道。”
“潇潇,到时候蔷儿生了,你一定要回来看看。”
这边,昊澜拉着刚来的漠潇话别。看了看夏蔷微微隆起的小腹,漠潇浅笑,“我会的。”
“那你在朔北,一切小心。”
“嗯,你们也是。嫂子,保重。昊哥哥,保重。”
“要是有什么就跟我说。”
“嗯,我会的。”,抹去眼角的泪光,漠潇转身。再次经历半年前别离的一幕,只是今日,没有了姑妈。
看着车队渐行渐远,廷越掩下眼中莫名的光,敛袖转身回了宫中。
······
车队往朔北移动,一路上倒是平安无事,直到行至大周与胡族交界的树林时。
一行人在驿站歇下,准备第二日早晨再行出发。贺谚下了命令便回了自己的房间,见他仍不愿与自己说话,漠潇无奈和绿映进了他对面的房间住下。
临近黄昏,将一切打点好后,漠潇到窗边看着绿映做着女红。她手中绣的鸳鸯栩栩如生,似要从池中游出一般。
“许久未见,绿映的手艺真是越发精湛了。”
“绿映哪能和郡主比?郡主您的手艺才真是好呢!”
想到为贺谚做的那件锦袍,自己从未见他穿过,她幽幽一叹,“可就算做得再好,也不得人欣赏。”
望着窗外那片树林,漠潇心下黯然。倏忽间一道白影从林中掠过,她一时有些怔住。
方才那是什么?本以为是自己眼花,刚要离开时,又听到一阵轻微的哭声从树林里传来。她看向绿映,见她也是一副疑惑的模样,心觉有异。
“绿映,你也看见了?”
“看见什么?”
“那道白影。”
“我只听到哭声,好像是小孩子的声音。郡主,您——”
“若真的是小孩子,只怕是遇到麻烦了,我下去看看。”
“郡主,马上就会有人让我们下去用膳了,若是现在出去,是否有些不妥?”,绿映将手中绣帕放下,担忧地看着她。
正当这时,哭声愈发清晰起来,那声音的无助,让人心生怜惜。
“绿映,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