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小野来冀州之后,他就在司令部里等他。说实在话,就算没有密告信,高岛也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小野,根子在森严身上,因为小野是森严身边的红人,而他高岛在森严眼里,比猪聪明不了多少。就是没有这封告密信,他也不准备让小野留在西河了,西河那样重要的地方,必须安排自己信得过的人,他和森严,小野的执政主张大相径庭,小野会听他的话?再说还有旧怨,他折辱不了森严,还折辱不了他的弟子?在高岛心里他高岛差吗?出身高贵,屡立战功,连冈村大将都知道他。这次在东南战场,他不是又建奇功吗?虽然赔上了一只眼睛,那算什么,他的对手可是国民党的王牌军。再说了,为了帝国的利益,就是牺牲了生命又如何?
高岛在日本人中属于高个,其实五官还算端正,只是脸上的肉都是横着长的,让他看起来比较凶悍,如今少了一只眼睛,那凶劲比原来就多了好几分,都说一只眼睛的老虎比两只眼睛的老虎更可怕,用来形容此刻的高岛是再恰当不过了。看见小野进来,高岛连请坐都没有让,立刻就进入了正题。同是这间屋子,小野所得到的待遇是天地之差,这也印证了他的预感。但是小野生成的性格注定了,他不会在强权之下低头,因此小野虽然是正面直对着高岛,目光并没有闪烁,这就让高岛更不舒服。
“小野君,公田还在八路的手里?”高岛目光直视的问,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单刀直入。
“嗨!”小野回答的也十分简短,并不想多说一个字。两个人像似一对抢占领地的公牛,表现出的都是强硬。
“我的听说,你的只派很少的部队去出击,显然的,不把帝**人的生命放在心上。”高岛的口气变了,不只是冰冷,变得严厉了,那不仅仅是责怪,而是怒斥,他不喜欢小野的强势。
“司令官阁下,我的尽力了,是我的无能,让公田君受到了侮辱,这是我的失职。”小野见高岛提到公田,只能态度诚恳地回答。高岛拿这件事说他,他无话可说,对公田至今没有得到解救,他从内心中是内疚的。至于说到为什么派那么少的兵力,他也没法去解释,说多了,高岛认为他在狡辩,那就不如不说。
高岛以为他会为自己辩驳,却没有想到小野直言不讳的认错了,态度还让他满意,他的口气变缓了。“这件事的影响很坏,败坏帝国在冀州的声威,大大的提高了抗日的中国人的士气,是对大日本帝国的侮辱。你的,本来应该的,不惜一切的代价将人救出,可是你的没有尽全力,这是不能允许的,是对帝国的不敬。”
“嗨依!”小野见高岛把这件事上升到国家荣誉的高度,心里一百个不同意,却不能不忍耐,因为他知道高岛的脾气,正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难道忍一时之辱就是对帝国的不忠?战场上,战争中是需要讲究策略的,作为一个将级军官,不可能不懂得这一点,无非是戴着有色眼睛看人罢了,不问青红皂白就横加指责,一点心胸都没有。这样的人执掌一方生杀大权,这是冀州皇军的悲哀。”小野愤愤地想。
“运河支队在你的鼻子底下召开大会,西河的百姓统统的参加,你的枪生锈了?为什么的不开枪?对那些支持八路的百姓,你的仁慈就是对帝国的背叛。”高岛见小野默认了他的指责,态度还算诚恳,就换了个话题,继续指责小野,眼睛里射出的目光是尖利的。
小野本来已经忍下了刚才的指责,不想回答高岛的问题,可是受不了他那咄咄逼人的口气,就勉强压制住心中的怒火,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说:“帝国的军人,枪口应该对准敌方的军人,不能随便的枪杀百姓,那会激起他们更大的反抗情绪。中国人口众多,百姓是杀不完的,那样做,等于在帮八路的忙。”
“八嘎,你的脑子进水了,书读得太多,满脑子都是迂腐的腔调。”高岛用骨节粗大的手指敲了下桌子,他自己不喜欢读书,所以对读书人就没有多少好感。“什么的叫百姓?他们的穿上军装就是八路,就是gogc。”高岛生气了,胡子都翘了起来。
“我不会这样认为。”小野终于忍耐不住了,头也抬了起来,对这种无知的狂论,如果还能忍耐下去,他就不是小野了。按照高岛的理论,现在的中国人就应该全部杀掉,因为他们都有可能穿上军装,这不是胡闹?别说日本人没有这个本事,就算有,他们杀完人怎么办?谁来替他们工作?难道把全体日本人进行移民?高岛的说法不仅是荒唐,简直就是无知。“高岛将军,我不能同意你的意见,还是认为,在他们没有穿上军装的时候,就是普通的百姓。作为军人,对普通百姓开枪是违反国际法的,会加剧他们的反抗情绪。”
“混蛋的逻辑。”高岛差一点被气笑了,不由自主的从台子的后面走了出来,站到了小野的面前。“我的来问你,你的不杀,中国的百姓就会和帝国一条心?就会不反抗?”
“这…。。不会的。”小野不能违背良心,只好实话实说。不过他觉得这种提问其实是tōu_huān概念,如果不和日本人一条心就应该杀掉,世界上该杀掉的就不仅仅是中国人,还有马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