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快到地方了,谭洁摘下了围巾,路上不时的有人打招呼,当地的百姓很是认可他们这位女政委。
“政委,你可回来了?”张秋菊看见她,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来,乌黑的短发在阳光的照射下,油光绽亮。她是支队唯一的女性报务员,是谭洁一手培养起来的,他们好得像姐妹。当年在白区做地下工作,她就是谭洁的得力助手。
“有事?”谭洁看见秋菊收住了脚步,表情凝重地问。
“快去,林队长要去飞虎山,谁也劝不住。”秋菊一脸焦急地说,说话的时候脸上的气色红红的。
谭洁听了,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知道林强的个人英雄主义又要发作。林强明明知道是他到了西河后,运河支队才发展壮大,才成了飞虎山的对头,并将他们的势力赶出这一地区,袁喜才对他恨之入骨,偏偏要去冒险,这不是逞能吗?就算袁喜才不大敢惹八路军,不会要你的命,可是他会答应你什么,不是白白去受辱吗?你代表的可不是个人。
谭洁想着走进队部,进屋一看,全副武装的林强满脸怒气,正在大声的斥责政治部主任许放,不用问,一定是许放在劝阻他。态度和蔼的许放是全队公认的,最有涵养的人。此刻的他脸色涨红,看见谭洁走了进来,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因为许放知道,自从去年反扫荡之后,林强对谭洁改变了印象,不再把她当成只会搞地下斗争的女人,她的话在他心中有了分量。“政委,你回来的正好,林队长……”
“谭洁,你看看这个。”没容许放把话说完,林强就抢过话去,把纸条递给了谭洁。
谭洁接过纸条看看,是内线传来的消息,上面写着史村和佐佐木所在的地点,袁喜才开出的价格以及中间人的姓名。
“你准备好钱了?”谭洁问。
“开什么玩笑?别说我没有,就是有我也不给。”林强皱着眉头说,不满地瞪了谭洁一眼,似乎怪她不应该说这不着边际的话。
“那你凭什么去要人?”谭洁揶揄的问。
“凭我是运河支队的队长,是gogc领导的抗日武装,只要他是个中国人就应该明白,抗日是大家的事,做人不能只认钱。要是鬼子给钱多就把人还给鬼子,还是不是个中国人?”林强大声的说,一脸正气。
谭洁见林强说的理直气壮,有些哭笑不得,心想:如果土匪都有这样的觉悟,那就不叫土匪了。如果中国人人都有这样的觉悟,小鬼子就打不进来了,就没有人当汉奸了。你也算是老革命了,看问题这么幼稚。但是她不能把话说明,说明了激怒了林强只会使事情更糟。
“也许你讲得有道理,可是他就不给你怎么办?”
“那我就告诉他,八路军会把他当汉奸论处,我将率领运河支队拿下飞虎山。”林强不以为然的回答
“那他就会先把你拿下。”谭洁揶揄的说。
“他敢?”林强瞪圆了眼睛。
“脸皮都撕破了,还有什么敢和不敢?何况袁喜才这个人和别的土匪本来就不大一样。”谭洁认真的说。当初说服袁喜才加入运河支队,谭洁是准备自己去的,怕林强的火爆脾气不适合谈判。但是林强说她是女人,不让谭洁去,结果就像谭洁预料的那样,双方谈崩了。想起这件事谭洁就后悔,如果自己坚持去,结果说不定会是另一样,因为在谭洁看来,袁喜才是可以争取的,飞虎山的土匪还算规矩,不大骚扰老百姓。
林强有点傻了,不能不承认谭洁的话有点道理,可就这么放弃不是他的性格,因此气得呼呼地直喘气,一屁股坐在炕沿上不说话了。
许放见他有所松动,趁机接过话去。“如果你落在他们手里,我们是投鼠忌器,更别指望要人了。”
“那我们就在这干等,眼睁睁地看着人被领跑?我告诉你们,这是两条大鱼,是建厂专家,他们的作用比一个联队的鬼子还大。”林强说着白了许放一眼,别看他被谭洁说的有点心活,可是许放的话还是不爱听。
“这到是。说到底打仗打得是钱,是物质。这次去特委开会,上级领导也一再强调:阻止、破坏敌人的建厂计划,绝不能让鬼子把华北变成满州,把冀州变成他们的物质供应仓库,这两个人对建厂至关重要,这是毫无异议的。但是这不等于说,我们必须去冒险,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拿革命的利益做交换。”谭洁见林强态度和缓了,就进一步开导说,希望林强考虑事情更成熟一些,毕竟他是支队的当家人。
“别说的这么蝎虎好不好?”林强粗暴地打断谭洁的话,怒气又浮现在脸上,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对他的轻视。“我林强大小数百战,大风大浪见得多了,这点判断力还没有?就凭飞虎山上几个土匪,敢捋虎须?那不是找死?”
“林队长,关公还有走麦城的时候。”许放说。
“你……”林强听后脸色铁青,眼见火山就要爆发。
“算了,说点有用的。”谭洁及时地插了进去,这就是她的本事,能够审时度势的化解矛盾。“我觉得,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