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冠中从练兵场上回来,感到全身虚脱似的,身子往沙发上一倒就不想动了,毕竟四十多岁的人了,身子骨大不如前。但是铃木到来之后对军队的训练抓得很紧,经常亲自来检查,弄得石冠中不敢偷懒,所以多遭了不少罪,倒在沙发上就让方梅给他按摩。方梅虽然从监狱出来以后,极端的厌恶石冠中,表面上却表现得很是温柔,态度之好甚至远远超过了过去,连方梅自己都没有想到,她尽然是个天生的演员,不用经过任何训练,演技就成熟、老练。她那柔软的手,捏起石冠中的肩骨其实很是吃力,但她还是用力的捏着,直到石冠中心疼的抓住她的手,命令她停止动作,她才算是解放了。然而她并没有坐在沙发上,而是去厨房烧水,给石冠中冲茶去了。
就是没有铃木的督促,石冠中对士兵的训练也一向认真,常常亲自操练,因为他把军队看成自己的私产。上次靠山大战之后,虽然部队进行了补充,但是新兵的战斗力是无法和老兵相比的,不经过严格训练,这些新兵很难上战场。这一次赵奎招募的士兵,绝大多数是山里的农民,还有相当一部分是从未出过山的人,他们自由散漫惯了,组织性、纪律性极差。更有一部分士兵是被绑来的,带有极大的抵触情绪,一个看不住就跑。如果不是铃木下达了连坐的命令,也真杀了几个逃跑的和受逃跑牵连的人,根本不会止住逃风。问题是,逃风是止住了,可是这样的部队不经过严格的训练,有再多的人也没有用,因为他们本身没有丝毫的战斗力。但是铃木能够给他多少时间?恐怕不由铃木自己说了算,因为战争的令一半的主动权掌握在肖鹏手里,谁知道肖鹏什么时候会进行报复?战斗的规模有多大?但是石冠忠知道,有一点是肯定的,时间不会太久,肖鹏,铃木都一定要行动。尤其是铃木,他的野心在第一次军政要员开会时已经阐述得很清楚了,他要凭着西河的日伪军力量,消灭肖鹏的部队,这场战争的规模不会小,他不抓紧不行,到时候出了问题,铃木不会手软的,他不是小野。
见方梅出去烧水石冠中坐了起来,抽出一支烟点燃了,只是刚刚吸了一口,他就听到了那个熟悉的,令他十分讨厌的声音。“姐夫在不在?”来人自然是楚军。石冠忠把烟蒂狠狠地摁在烟灰缸里,重新躺了下来,假装睡觉,在他看来,这小子来了不会有好事。
“姐夫!”随着喊声,一脸酒意的楚军出现在门口,门被推开了,楚军踉跄的走了进来。“别装睡,我有事找你。”
看见一脸酒意的楚军如此的张狂,对他这个当姐夫的没有一点敬畏,石冠中差一点大吼一声,“滚!”但他还是忍住了,毕竟方梅就在后面,打狗还要看主人的面,他不能让方梅下不来台。“坐下,有什么事。”
楚军看看石冠中,见他脸上是一副趾高气扬,带搭不理的样子,心里难免有气,就拽过一把椅子坐在了他的对面,摆出一副谈判的架势。“姐夫,你别不耐烦,你要弄明白,我今天要说的是关于你前程的事,不是我的事。”
石冠中从来没有看见楚军认认真真的说过事,现在突然听他这样说,又摆出一副庄重的神情,着实吓了一跳。因为在他的记忆里,楚军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和他说过正经事,现在他说的是关于他前程的事,不管真假不能掉以轻心。他知道这个小舅子腿勤嘴勤,四处乱串,三教九流都打交道,说不定听到了什么风声,小心总是没有大错。“好,你说吧,要是你说的是真话,是有用的话,姐夫赏你。”
“咱们这事得说好,我今天说的事对你有大用,你得给我五百大洋。”楚军见石冠中要听他说话,感到这里有戏,就不失时机的盯了一句,张嘴就是狮子大开口。
石冠中果然被吓了一跳。楚军过去没少敲他的竹杠,但也只是五十、一百的,这次一张口就是五百块大洋,不是他疯了,就是他真的握有什么重要的事。石冠中经过官场这么些年的摔打,知道官场十分险恶,阴沟翻船的事比比皆是,知道不能因小失大。虽然他并不信任楚军,但还是害怕楚军拿住了他什么把柄他却浑然不知,于是就点头表示说:“好,你说,只要你的话对我有用我保证兑现。”
“姐姐,你作证,要是姐夫打赖,我就向你要。”楚军也不大相信石冠中的话,看见方梅进屋,就来了泼皮劲儿,实在是说,这笔钱对他来讲太**人了。楚军知道,王繁山提供的消息价值连城,但是买家不多,如果石冠中不感冒,他只能去敲诈袁喜才了,可是那样做风险太大,因为袁喜才本人就不是个省油的灯,所以最稳妥的办法是石冠中接下这个买卖。
方梅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在谈什么事情,既然弟弟要求作证,她不能置之不理,就看看石冠中,见他没有不同意的表示,就点了头。
见方梅点了头,楚军像
是扎了吗啡似的来了精神,烟也不抽了,椅子也不坐了,一只脚抽出踩在椅子上。“姐夫,你是不是最恨袁喜才?”
楚军这句话一出口,不但石冠中吓了一跳,方梅的脸色也变了,他们两个都没有想到楚军说的是这件事,不约而同的紧张起来。石冠中很少和楚军说家庭以外的事情,怕他的嘴不牢靠给自己惹祸,现在听楚军提到这样敏感的问题,就下意识的看了方梅一眼,怀疑是方梅对楚军说了什么。方梅却把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