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冀州的陆军司令部,小野不要说有多么熟悉,那把意大利真皮沙发上,不止一次留下了他的体香,当他走进办公室,似乎森严的影子还残留在那里,他不知不觉行了个注目礼。 .跟随在他后面的日军军官随后各个目瞪口呆,因为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小野发布的第一道命令是撤下了高岛司令官上任后挂上的“武运长久,”换上了他亲手书写的“中日亲善。”跟在他后面的古田夫听见这个命令,脸色立刻变得凝重了,因为从这条横幅的替换上,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本来阴沉厚重的脸,此刻变得像是生铁,似乎脸上每一个细胞都凝固了。小野并没有没有顾及他们的感受,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后,把别的军官都赶走了,单单留下了古田夫。小野从古田夫的脸上,看出了妒忌、忿满和不服气,嘴角不由自主的漾出了一丝冷笑,因为他知道古田夫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
当初小野来到冀州仅仅是个少佐,几年时间过去,他由少佐升到了大佐,马上又要成为将军,而他古田夫还是个中佐,高贵的血统并没有帮上他的忙,他心里一定在想:小野之所以晋升的如此之快,是因为有森严的提携。小野明白,这个桀骜不驯的蠢猪哪里会明白,在战争中,高贵的出身不如真才实学,现在,铃木兴高采烈的到西河上任去了,他身边少了一个最大的政敌,古田夫少了一个最大的后台。
这当然是于得水出的主意,小野采用了,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这个于得水简直是料事如神,当他按照于得水的谋略,和铃木谈过之后,铃木果真是高高兴兴的去了西河。离开了冀州的权利中枢,铃木还十分高兴,这实在让小野不明白,这说明对于官场,小野的确陌生,处理官场的事,他也的确不算聪明。其实他只要稍稍想想就明白了,西河虽然是个镇,可是那里是独立王国,如其在他身边当副手,看他的脸色,自然不如到西河去当太上皇,自由自在,这一点于得水看得明白,他小野就差得远了。不过搬走了最大的石头,小野心中有底了,如何制服古田夫就摆在了桌面上,于得水适时的告诉小野,制服这种人必须抓住对方的软肋。李威的被劫,彭述志的逃走,作为在冀州负责情报、治安的古田夫是负有直接责任的,小野明白了于得水的意思,自然是心领神会,并且马上就实施。因为小野没有时间沉溺在官场的倾扎中,他要以快刀斩乱麻之势把事情处理好,然后拿出绝大部分的精力和肖鹏决战,肖鹏和他的运河支队才是他的真正敌人。
“请坐,古田君。”
古田夫恭恭敬敬的坐在沙发上,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服小野这个暴发户,面上可不敢表现出来。要知道在日本官场素有官大一级压死人之说,在日本军队中,服从永远是第一条军规,古田夫深谙此道,所以尽管对小野妒忌,表面上还是恭敬的。
“你的说说,彭述志和李威的事。”看见古田夫坐下了,小野优雅的点燃了一支烟,刚刚吸了一口就发难了,只是从他那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来罢了。
古田夫做梦也没有想到小野刚刚上任就过问此事,脸色立刻变了,他觉得这本来是前任司令官应该过问的事情,小野现在翻老账,这不是明显在找茬?可是你又不能不回答,因为现任司令官同样有权询问过去的事。他感到后脖颈有些凉飕飕的,心里敲起了小鼓。因为古田夫明白,这件事如果追查,他难辞其咎,还可以说是首当其冲,好在隆吉不在,可以把责任推在他的身上,想着,他重点说了隆吉负责的彭述志逃脱的事,而对李威的事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说。
小野见他避重就轻,脸上不觉挂上了怒色,他询问这件事的本身,就是要给古田夫一个警告,结果古田夫故意装傻,推卸责任,如何能不让小野生气。“古田君,我不喜欢这样的回答问题,更不喜欢出了问题就互相推诿,回避。在陆军医院,你们的行为至始至终的被人监视着,而你们毫无察觉,这本身就是低能,是严重的失职,否则不能解释,为什么李威被转移了,gongdang的地下工作人员却掌握得一清二楚?当你们的目光紧盯着军统的时候,却忘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简单的道理。我还听说,你和一个叫小春的歌妓打得火热,这件事和她有没有关系?在冀州城里,有多少gongdang的地下人员?有多少国民党的地下工作者?你能给我一个准确的交代么?”
小野的口气虽然平和,但是所说的事例却是言之凿凿,让古田夫无可辩驳,他那颗皮球似的脑袋不得不低垂了下来,感觉脖子后面直冒凉风,如果小野就此事向上面奏本,他无论如何是逃脱不了惩罚的。但是他很幸运,小野把他找来训斥的目的,只是想敲山震虎,并不是要夺走他的军阶。
古田夫偷偷的抬头看看小野,鼓足勇气说:“大佐阁下指责的是,我的会尽全力,挖出隐藏在冀州的抗日分子,给阁下一个满意的交代。”
“呦西!我等待着你的好消息。”小野说着站了起来,他觉得谈话该结束了,对方既然服输了,他就达到了目的。刚刚来到冀州,脚跟还没有站稳,他不能大开杀戒,即使要撤换古田夫这个蠢猪,也得有了替换的人选之后。
离开了办公室,小野再也按奈不住骚动的心了,虽然大战在即,工作上的千头万绪在等待着他去梳理,但是所有的事情加在一块,也不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