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胖答应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谭洁这才打开材料,仔细的看了起来,上面的每一条消息都让她心惊‘肉’跳,当然好坏消息都有。最让她惊愕的,是小野在秘密撤军,这也太巧了,他好像知道运河支队要去开辟根据地,主动敞开大‘门’似的。肖鹏临走的时候再三嘱咐的两件事,头一件事就是对小野的行动要多问个为什么,第二个就是要她注意袁喜才的特工队,袁喜才这个人很复杂,他做得许多事情都十分奇怪,他的特工队即能和抗日部队以死相拼,又能在关键时刻放抗日部队一马。齐‘玉’昆反水部队的逃脱,谭洁他们安全脱险,都是袁喜才手下留情,他的行为经常违反常规,好像思维‘混’‘乱’,不受任何人左右,很有点我行我素的意思。你即可以认为他是铁杆汉‘奸’,又可以说他是有些良心的中国人,对这样的部队,肖鹏的意思是尽量少和他们发生正面冲突,继续观察,眼下还不能把他们和铁杆汉‘奸’划在一起,但又必须提防,因为袁喜才这个人本身并不简单,比较聪明。可是在谭洁手上这份敌情材料上,并没有特工队的消息,这让谭洁十分不安,如果支队派小股部队进入西河,对他们威胁最大的就是特工队。
‘门’开了,一身戎装的田亮走了进来,手枪斜‘插’在腰间,对于把他从冀州撤回不去救李威,很不开心。他哪里知道,这是谭洁为了掩人耳目,谭洁总不能跟特委对着干吧!
“这上面为什么没有特工队的消息?”谭洁见田亮进屋,指着材料说,脸上带着明显的不快。肖鹏走后,曾明确告诉谭洁,让田亮负责情报工作,他就是这么工作的?
田亮听见谭洁问这件事,退后一步,把‘门’关上了,脸上的神‘色’有些诡秘。“他的材料没有写在上面,我怕被人看见。”田亮说完靠近了谭洁,说话的声音变小了。“其实,肖队一直让我关注特工队,关注袁喜才。”
“哦,肖鹏怎么说?”听说是肖鹏安排的,谭洁立刻来了‘精’神。这个肖鹏,人走了,心可一点没有走,还在暗地里做工作,这让她心里暖融融的,似乎肖鹏就在她身边。“他让你关注袁喜才什么?”
“所有的行动。肖队说,袁喜才这个人很特殊,有争取的可能,因为这个人有一定的正义感,还有主见。肖队说,这样的人不会成为铁杆汉‘奸’,他和石冠中等人有着本质不同。”田亮又说。
“肖鹏真的这么说?”谭洁的眉峰立了起来,眼睛里明显‘露’出不满,因为袁喜才给她留下的印象特别不好,简直是恶劣。袁喜才给支队留下的创伤太多了,那些仇恨是刻在心里的,想忘也忘不掉,谭洁不明白,像袁喜才这样死心塌地投靠日本人的汉‘奸’,肖鹏为什么对他还抱有希望?这个肖鹏,无论做什么事都让人猜不透。“那你就按照肖队的意思做吧!除了我,不要把消息告诉别人,记住了。”
“我知道。”田亮回答,如果不是肖鹏走了,他连谭洁也不会告诉,“袁喜才和皇协军的关系一直不好,小野也不像过去那么信任他了,心情‘挺’郁闷的,所以眼下的袁喜才对好多事情并不上心。肖队说,要在他和石冠中之间做文章,我的手下已经有人打进去了,有些消息就是他们‘弄’来的。”
谭洁想了想摇摇头,“你的人只是小角‘色’,一些重要消息是听不到的,容易出现失误。袁喜才这个人富于心机,不是一般的土匪,我们一定要慎重,我对他不敢相信。你忘了,飞虎山大战他的部队配合小野,‘逼’死了林强。松树岭大战他又和我们死掐,‘逼’得肖鹏跳崖,想把我们斩尽杀绝,这样的铁杆汉‘奸’,怎么可能反水?这种人有‘奶’就是娘。”提起袁喜才,谭洁恨得牙根痒痒,气就不打一处来,她觉得论反动,他甚至超过石冠中。“算了,不提这件事了。在你的请报上,说是被捕的干部一多人半写了悔过书?这是真的?”
“上面有名单,你可以看。”田亮说。
谭洁疑‘惑’的,重新拿起桌上的纸张,翻到下一页,脸‘色’立刻变了,连手都哆嗦起来。“难道这就是他们找到的‘精’英?就是彭述志自以为得意的工作成绩?”这些人中好多她都熟悉,有的还是她一手提拔的,而且百分之百的是贫雇农,属于根红苗正那一类的,为什么会是这样?让她感到羞辱的,第一个被活埋的,对鬼子不肯屈服的,可是货真价实的地主,是真正的剥削阶级,这里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她目光‘迷’惘的抬起头来,想从田亮的眼睛里找出答案,但是她失望了,因为田亮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只能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赵奎对他们动刑‘挺’狠的,是吧?”
“比动刑还厉害。于得水亲手写了告示,上面是这样说的,凡是参加过抗日组织的,当过干部的,如果写了悔过书,摁了手印,既往不咎,参加不参加鬼子的工作随便。如果不写悔过书,查出来,本人斩首,家里十六岁以上的,不论男‘女’都送东北去下矿。谁都知道让鬼子送到东北去下矿和死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