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博安说:“对双泉同志的提议我有不同看法。我相信,对冯春波同志和冯春军同志的工作,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正如刚才双泉同志所说,冯春波同志的工作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也得到了友林同志和博勇同志的认可。像这样的同志,我们不加以重用怎么说得过去?至于双泉同志的这是为了保护人才的说法,我更是不敢苟同。机构改革并不是单纯为了精简几个职数,而是为了提高工作效率。大家试想一下,如果把冯春波同志由党委秘书降为一个一般办事员,他还能有工作积极性吗?这怎么能说是保护人才呢?分明是打击人才吗。”
马博安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虽然官场中的人在为了保住或者提拔自己的人时,会不惜歪曲事实,甚至是昧着良心来做事。可是,当遇到与自己无关的人和事的时候,他们还是有一点良知的,甚至有时候他们还会坚持原则。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对人马列主义,对己自由主义”。一时间大家交头接耳,政协主任黄友民也发言支持马博安。
张友林一见大家都议论纷纷。他扭脸看了看坐在他身边的牛博勇,牛博勇嘴里叼着一支烟,好像这件事与他一点也不相关的样子,笑眯眯地看着对面墙上的那幅国画。那幅画是从本乡走出去的画家冯子清画的。那是前年,县文联搞了一个书画展。从原平县走出去的书画家中,最有名气的就是冯家村的冯子清。县文联特意把他从北京请来。在书画展期间,张友林和牛博勇正好到县里参加会议,大家都住在原平宾馆。两个人便相约顺便拜访了这位全国有名的画家。并邀请他到芦花乡看一看。冯子清也很想回老家看看,虽然他的老家里并没有亲人,但是,他小时候的一些伙伴现在都还在冯家村。冯子清在牛博勇的陪同下回到冯家村,和他的几个小时候的伙伴聊了一会儿天。然后便到黄玫瑰大酒店用餐。在酒桌上,牛博勇顺便提出请冯子清展示墨宝。冯子清很痛快地答应了。饭后,牛博勇请他到乡政府接待室休息。冯子清睡了一会儿,便要来了笔墨,在接待室里作了这幅《水清草美》。这是以流经芦花乡的芦花河为蓝本画的。不过,冯子清画的这幅画是他记忆中的芦花河。今天的芦花河早已不是水清草美了,河里到处飘着垃圾,河水黑而且浓浊,散发出一股股的臭味。冯子清画这幅画的目的无非是想告诉芦花乡乃至原平县的当政者,要搞好环境保护,还原平县人民一个水清草美的芦花河。张友林和牛博勇当然明白冯子清的深意。他们把这幅画装裱起来,挂在了会议室里,时刻提醒大家要发展经济,更要保护环境。他们在去年也曾经治理过芦花河污染问题,但是效果不明显。
现在,牛博勇就笑眯眯地盯着那幅画在看。这个时候,张友林是很需要牛博勇出来说句话的。因为,他自己很清楚,马博安和黄友民他们都知道他和徐美丽的事。他出来替冯春军说话,难免会招来非议。而牛博勇不同,牛博勇如果出来替冯春军说话,那是乡长替他的手下争利益。毕竟,冯春军是乡政府办公室文书。牛博勇说话,不管对与错,那都是为了工作。所以,他用期待的目光看着牛博勇。可是,牛博勇根本不往他这儿看,而是看着那幅画,好像那幅画里有什么宝藏一样。没有别的办法了,张友林只好自己上阵了。他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把杯子往会议桌上轻轻一放。虽然放得很轻,但是杯子与会议桌接触的时候还是发出了一点声音。大家都在看着他和牛博勇,会议室里安静的掉下一根针也能听得清清楚楚。他一放杯子,发出的声音在人们听来竟然是响声那么的大。人们知道张友林要说话了,纷纷坐直了身子,一个个正襟危坐,等着看张友林的表演。
张友林喝水其实是在思考该怎么说。原来他想牛博勇会反对他。他心里很清楚,牛博勇与他是面合心不合。也知道牛博勇有一些支持者。在芦花乡,只有牛博勇能够与他一较高下。所以,在会前,他单独与牛博勇进行了一番沟通。他没想到牛博勇会很痛快地答应了他的方案。所以,到了会场上,他很放心。除了牛博勇,他相信不会再有人敢和他唱对台戏。虽然马博安和黄友民都是正科级干部,但是,他们两个都快到内退年龄了。平时什么都不管,他们也没有自己线上的人需要照顾。这一次机构改革,马博安和黄友民事先也没有来找他通气。没想到,在冯春波这件事上,他们两人竟然向他发难。他知道,冯春波和马博安、黄友民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这两个老家伙纯粹是从工作角度想问题的。当然,他也清楚,这两个人肯定对他与徐美丽的事情不满。他稍一思索,便说:“马主任和黄主任说的这一点也值得我们考虑。对冯春波同志的写作能力我的确是很赏识的。当初我是从教育局长李青林手里硬挖过来的。本来,县教育局打算把冯春波同志调到县一中去。幸亏我与李局长是同学,在我的再三要求下,李局长才放了手。这样的人才我们怎么能不加以保护呢?不但要保护好人才,我们更要使用好人才,人尽其才,才是对人才的最大尊重。刚才,双泉同志的意见和马主任、黄主任的意见都有可取之处。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