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澄专心听毕,就慢声慢气的问,“是谁?”
听她声音异常淡定,周乔方非有些忍不住道,“欧锦鸿!”正因他发现程澄举杯致意的对象竟然是欧锦鸿,欧锦鸿才会被他当做奴婢使唤了一年。
听到这里程澄才恍悟事情来由,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周乔方非,我想告诉你个秘密,其实……经过你身边时我闻到了你身上的云淡风轻,就特意瞥了你一眼,坦白说……你比欧锦鸿顺眼多了。”
周乔方非的眼睛猛地一亮,突然俯首在她耳边低问,“真的?”
他独特的气息随着说话浅浅拂过她的耳垂周围,尤其当他说完回身时,薄薄的唇瓣似乎轻蹭过她的耳廓边缘,程澄只觉半边脸连着颈上肌肤全都热辣辣地发烫,任是一颗凡心在噩梦里已沉入谷底,此刻也控制不住突突加速。
悄悄深呼吸镇定心弦,她认真回答,“嗯,比珍珠还真!不过顺眼的周同学请去秀私房菜吧,我要洗澡了。”说完不等他反应就拖他往外一推,转身关闭卧室的门。
门扇一关,两人再无法看见对方的表情,周乔方非伸手想要敲门,但不知想到了什么,最终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徐徐勾起唇角,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程澄推开浴室的门,发现里面是她喜欢的奶白色大理石洗手台和地面,正中央是下沉式超音波按摩浴池,旁边是银色的淋浴组合,精致饰物和浴室用品完全符合她的要求,她把自己埋进仿海洋之色的热水里,脑子里回荡的都是周乔方非刚才所说酒会上的情形。
洗完澡,打开衣橱才发现里面所有衣服都细心地洗过了,衣服上面还有股淡淡的香水味,是她素日常用的那个牌子。迟疑片刻,她选了一件白色的t恤搭浅蓝的牛仔短裤换上,再次发现尺码合适得就像她自己选的一样。
弄干头发她没有急于下楼,她有洗完澡蜷缩在床上闭目养神的习惯,闻着枕头被褥上淡淡的云淡风轻味道,她渐渐由假寐转入浅眠。
依稀间,她又回到了那座围着竹篱笆的乡间小院,篱笆上停留着蓝翅膀的蜻蜓,她和金子奋力去追逐……但蜻蜓突然变成安心布满泪痕的脸,“澄澄,我姑姑要给我转学了,这个地方就是我以后要居住的家……”
一听安心要回这里读书,程澄着急的喊叫:不要……安心不要离开市区……
但安心单薄的孩子形象突然又变为大人模样:澄澄,我和姚学长分手了,我好痛苦……
心急如焚的程澄慌忙去抓安心的手:安心别难过,你的姚学长会回来的……安心……安心?
突然间,安心瘦峭冰凉的手转为一只温热厚实的大手,程澄忽然睁开眼,但见咫尺间有一对关切的眸子担心地看着她,“做噩梦了?”
程澄语带哽咽,“我又梦到安心和她的姚学长分手了。”
周乔方非原本是做好晚餐、又在楼下洗过澡换了衣服才上来叫程澄的,谁知一进来就看到程澄被梦魇了。“这个城市每分钟都有人在分手,但我保证我们既然牵了手,就绝不会分手!”
程澄不再作声,将额头抵在他的肩窝,睫梢拂过暗影里他的t恤,有些还未回过味的伤感。
周乔方非察觉她情绪还未平复,就轻扶她肩,为转移她注意力而故意上下端详着她的衣着。
程澄怔了怔,不明白为何他的眼神在柔和中多了一丝她说不出的涵义,还没来得及细想是否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妥,意识已受到干扰而不自觉顺他目光看向自己的衣服……瞬间明白他目光内容后就有些恼羞成怒,她挥手打去,“周乔方非,我衣服号码也是别人告诉你的?”
“嘿,虽然我没指望着你的夸奖,可也不能冤枉我的眼光啊,”说话间,周乔方非抓着她的手,轻轻一带,就把赤脚的程澄背在背上,“私房菜已准备好,我带你去点评一下我的厨艺可好?”
也许是刚才的噩梦太逼真,虽然被周乔方非背在身上但程澄这次没有扭捏。她想:既然他的这一生都是为她准备的,她有什么理由暴殄天物?
他们刚下到一楼,大门外的警报突然急剧响起。周乔方非皱了皱眉,但他并没有放下她,而是继续背着她往门口走去。不知为何——从未宠过人的他宠起她来竟是那样的得心应手。
程澄本来想要他放她下来,奈何她是光着脚被周乔方非从三楼背下来的,原以为会在室内就算光脚也没什么关系,可是现在,竟然被他背出了门外。
与此同时,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突然传来,“周大哥,你……你背上是谁?”
程澄抬眼看去,只见一个娇媚的身影从门外汽车里迅速钻出来。
来人正是任杏儿。
程澄有些窘迫,而周乔方非却是神色如常,语气自然的问,“你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周大哥,我跑来是有重要事情告诉你,你能不能先把这个女人放下来我们进屋里说?”虽然大门口的路灯不太明亮,任杏儿还是认出了周乔方非背上的女人正是她刚刚找过晦气的程澄。
这个发现快把气疯了——这个虚伪的女人,几天前还骗自己说不喜欢周乔方非,今晚就跑到周乔方非家里做勾】引人的事,这还不是工于心计?
许是与程澄感情升华后心情好,听任杏儿说有要事,周乔方非难得地被勾起些微兴致,就看着任杏儿缓缓说道,“我们正准备用餐,不方便邀请你进去,有话就在这说吧。”
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