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缭花一看见他的眼神心中就有一种特别的熟悉的感觉,那是一双和自己一样的眼神———被太多悲伤和犹豫捆绑,一直在承担难以忍受的痛,眼睛变得干涸空洞无神,就像一个孤魂野鬼一样游荡在世上。无法被理解,无法能猜透,心中化解不开的愁苦像涌动的泉水一样翻腾。
‘停手’那个白发男子说道:‘他们的做法固然不对,但是你现在所谓和那些杀人狂魔有什么不同!?’
‘噗’怪物缭花那刺血的触角轻易的贯穿了他的胸膛,抛飞心脏留下一个空空的洞,但白发男子的眼神依旧没有变,阴暗带着忧伤,孤独夹杂寂寞,木木的注视着缭花的方向。
‘为什么你不怕?,为什么不闪躲?’缭花惊愕道:‘完全感觉不到痛吗!?’数根触角在白发男子胸口中搅动,拉扯血肉的血腥声音骇人心弦,可是那个万古不化的神情触动了她心中人类最柔软的防线。
‘回来,回来,我的孩子’无数熟悉的脸庞在缭花眼前闪过,父亲,母亲,前世的,今生的,他们期待的眼神渴望着自己能回来。
渐渐地,缭花散发着可怕杀意的眼神出线盒涣散,她看见了血泊中那个长满触角,龇嘴獠牙的面孔,那…真的是自己吗!?为什么,我会变成那个样子!
‘嗷’震破九天的刺耳长啸从她嘴中发出,她用尖锐的指甲抓破了脑皮,拼命撕扯着头发,只因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是怪物,我是杀人狂,我……’最后一丝精力耗竭,缭花彻底晕眩过去,倒在人群中……
梦里,无数被自己杀掉的人在惊恐的瞪着自己,他们不敢言而敢怒,恨不得为报仇把自己抽筋扒皮。
‘死,死,杀人就该偿命,死’这些冤魂围绕着自己,伸出和长长的手臂慢慢抓来。缭花害怕的闪躲,蜷缩在角落的一旁,闭上双眼,捂住耳朵,将脸颊埋在膝盖中,尽力去逃避
可是那些畸了形的手臂抓住她的身体不放,死死拉扯着,数量越来越多,就快要把她的身体寸断……
‘呼’缭花猛地睁开了眼睛,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劫后余生的喘息久久不能平静。
‘这是哪?’目光所及之处是一块天花板,是在房子里面吗?
缭花想撑起身子,可是全身要命的酸痛和虚弱瞬间带走了她大部分的力气,只是能够抬起头就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大汗淋漓。‘身体果是太疲倦了么’缭花暗道。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旁边突兀的传来一个男子说话的声音:‘你醒了啊’
‘啊’缭花已经,她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旁边还有个大活人,而且看相貌还是…居然还是之前那位白发男子。
‘你!’缭花忍不住惊叫出声来,因为在她的印象中这个白发男人已经被他贯穿胸膛了,而且还出现在自己的鬼魂噩梦里。‘你原来没死啊!’憋了半天,缭花只挤出这样的话。
‘怎么’白发男子温柔的声音传来,‘我就那么该死吗?’
‘不是’缭花马上辩解道:‘因为你之前不是被我…呃…’她不哈意思直接说你不是被我傻掉了吗?但反过来一想又觉得很不对劲,于是强调道:‘你的心脏部位都被我挖出去了
,怎么还健全?莫非’说道这里她眼睛滴溜溜的一转道:‘莫非,你也是怪物!?’
‘咚’白发男子敲了缭花一个脑壳:‘亏我还救了你,把我当怪物看,罢了,关于这点我不想说,你现在身子骨很弱,还是老老实实休息,有什么疑问等上好了再说也不迟’说罢他站起身子走向远处。
‘也是’缭花定了定神绪想到:‘他是谁,这是哪,他为什么就我,他为什么不会死,自己为什么会变成怪物……’种种疑惑都抵不过身体的强烈反噬,越来越沉的眼皮在打架,还是睡去,至少现在不用担心性命了。
很长时间以来,特别是铸就花晶开始,自己的大脑就开始被一种奇怪的能量侵蚀没有感情,思维变得极度冷酷而理智,因为在那个不强大就会死掉的世界里生灵的情感真是一不值,在残忍世界自己见过的像这种失去亲人的,分离挚爱的,消宗灭族见到的还少吗?所以无论遇到什么,一切的顾虑会都化作一个信念———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活下来。因此来到这个世界后,缭花感觉道许多多余的累赘———人类总是因为一些难以理解的事物做出一番奇怪的举动,然而后知后觉,缭花发现了这种情感,这种除了自身生命以外的东西,也感受到了牵挂,顾虑,不安,当然更多的是温暖,依靠,安心。这样的改变,带给了她许多从未有过的感受,一种尝试美好的新鲜敢,也许,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平凡的活着,这大概是作为一个人类最幸福的事情。
醒来后缭花推开窗,看到了外面美丽的花海,还有更远处辽阔的天空,微风袭过,身体感受到一种轻盈。如果能够一直这样安静的活着,不被外界干扰,被世人遗忘在天边,快乐也好忧伤也罢,都离得自己远远地,把无关的自己封闭在世外角落未尝不是件坏事,因为有些事,跨过孩童的新鲜,年轻的热情,就是被失败与痛苦掩盖深深的心灵疲倦,也许自己真的累了,怕了,不敢闯了,怕得到,更怕失去,丧失了敢爱敢恨的力量。只是已经处于风口浪尖位列极点的自己早已断绝了后路。
这具叫炫月的躯体长着不同于花晶的紫长发,让镶嵌在中间的俏脸更显轮廓,但也会让镜中的像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