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米尔的伤康复后,到处转了一圈,发现自己的手下全都不见了,没有一个在岗的,令其大为恼火。四下寻找,发现大华手下人正往一地聚集,偷偷地跟来。见是“大爪子”率众采取如此大规模的愚蠢行动,放了一把大雾后,救走了包括两个妖女在内的所有妖兽。
“大爪子”见到了他的大王,一改在其他小妖面前那副懒懒洋洋,侧侧歪歪的样子。站得溜直,把耳朵支棱得老高,眼睛瞪得溜圆,挺着脖子,精神百倍地向魔鬼汇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高米尔听说两个妖女杀了自己不少孩子,小细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露出来,瘦条条的小脸阴沉似水。咬牙切齿地本想杀掉两个,当看到了蜘蛛精黝黑闪亮的那张脸蛋,看到了蝎精妙不可言的那个身材,有些舍不得了。小眼珠转了转,心想,两个东西不可怕,要杀她们只是举手之劳。关键是,现今的沙鬼不好对付,他要发起疯来,孩子们就不是几十几百的伤亡了。他要留下两个妖女,可以作为与沙鬼讲和的筹码,要是不行,那就作为要挟其的工具。便叫手下放了两个,用打情骂俏地略带埋怨的挑动性口气,不乏诙谐地安慰道:“你们两个坏坏的小东西,就是我甩也甩不掉的冤家,总是调皮捣蛋地给我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小麻烦’。要不是我心脏的承受力还说得过去,怎么能够禁得住你们左一次右一次,时不时给我捎来的‘惊喜’呢?”说着,龇牙朝两个坏笑了一下。
魔鬼把两个妖女留下来,每日给她们洗脑,灌输自己的那套歪理邪说,想要与两个建立起友好的融洽关系,从而打通与沙魔那种不可收拾的僵持关系。他对蝎精说:“我和沙道友一项关系不错,近来发生了点小摩擦。要说这事全都怪我也不客观,他也有不对的地方,总之,一个巴掌是怎么也拍不响的。就算我贪图他家地下的石油,这和他安安稳稳地住在那里又有什么关系呢?两家相安无事地该有多好啊,怎么就容不下我呢?我为他想办法开疆拓土,就是这心里觉得有对不住他的地方,尽最大努力地给他补偿。可他的心胸过于狭窄,什么都不顾地就知道长了一副单纯地为了报复的狭隘心肠。思想也过于偏激,总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拐不过这个弯来。按照他认为正确的那条路一直走到黑,不顾别人是怎样的一个风格,只顾自己是怎样一个原则地一通胡来。这般哪能行得通,又哪能立得住脚呢?你说说哪里不是家乡,哪里的黄土不埋人?他就一根筋地不撞南墙不回头了,这叫我有什么办法呢?”高米尔就是长了天底下一张最巧的嘴,无论在任何时候,在任何情况下,也无论是什么样的话,只要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方的就会变成圆的,短的就会变成长的——合情合理地让你听着,总是那样地能站住脚,总是有理的。
魔鬼深有感触地继续说:“我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总结出来一个不算是什么经验的经验。那就是,不管任何事请,你不但能把它吃下去,而且还得把它装得住才行——说白了,这就是世人说的胸怀与大度。就像我们平时吃饭一样,不管什么东西,你喜欢的,或是不喜欢的,你随嘴的,或是不随嘴的,都要捏巴捏巴,攥巴攥巴,揉巴揉巴,剁巴剁巴地硬吞下去。不管它在肚子里如何翻跟头打把势地折腾,都要尽力地压制,不能让其从里面蹦出来。要把其消化掉,吸收了——不能怀着一颗受不得半点委屈地动不动就变了形的自尊心,一有点小小不然的,就又蹦又跳地大作大闹;一有点鸡毛蒜皮不随心的,就你死我活不是找这个,就是找那个地没完没了了。其实,都是一些不算什么的小事,可沙道友就是心里装不下,总是揪着不放。不是想这个的,就是想那个的,整天连觉都睡不着了。你说说,像他这样的心胸,这样的气度,干什么能行呢?又怎么在社会上走动呢?”
魔鬼说得唾沫星子满天飞,小脑袋不停地摇晃,反剪着双手在地上走过来走过去。一会用眼睛看看蝎精,一会又用眼睛瞧瞧“黑寡妇”,见两个都低头不语,就又继续宣扬他的大“道理”:“我说这个沙道友啊,就是想不开,就是要以兵戎相见。你说他这样搞,对谁有好处?我的孩子死了那么多不说,他也没有葫芦着啊,被耶和华的孩子撵得东一头西一头地到处乱跑,不能在家里安安稳稳地住着,这又是何苦来呢?他能得到点香油也好啊,能得到点甜头也行啊,是不是连个毛都没捞着。”他把两手一摊,带着一脸痛苦的无奈,“你说说这又何苦来?弄得大家都鸡飞蛋打,两败俱伤。你们觉得这有意思吗?我有时也搞不懂,你与沙道友每天都东跑西颠,不是这一趟,就是那一趟的,居无定所地连个安稳的家都没有,还没有个够啊?你们天天能睡得着觉吗?不提心吊胆地担惊受怕吗?这样的日子过起来舒服吗?”
魔鬼停了下来,喘了一口气:“睚眦必报所导致的直接后果是什么,你们知道吗?那就是以后再也不会有一个贴心的朋友了。如果你再遇到坑坑包包的事情,就得靠自己去胡楼了;再遇到为难着窄的地方,就得靠自己想办法去张罗了;再遇到缺边少袖的时候,就得自己张跟头打把势地去掂对了……”他感慨着把头摇了摇,“小心眼的人,你能把他怎么着呢?他从来不在自身找原因,自私自利地总是苛责别人这个那个的。总之,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