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米尔卡巴着小狐狸眼睛,又神神秘秘地对鬼头道:“道友不必忧心,我还知道有个地方,那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肯定会有?”地鬼不太敢相信地问。
“肯定会有。”魔鬼十分坚定地回答。
地魔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像是在黑夜里点燃了两盏小灯笼,照得那张黑脸清晰分明,都可辨清皱纹的深浅。他停止了急躁不安的来回走动,直勾勾地望着魔鬼:“这回不是在哄我开心吧?”
高米尔把头一摇:“绝对不是。”他抻抻着脖子,把嘴伸到地鬼的耳边,“就在上两天,我路过沙道友的家乡,望见有数不清的人在挖地,眼看着有这种黑色的金水从下面冒了出来,却被那鬼头使法又给埋上了。”魔鬼神神秘秘地四下望了几眼,“你猜怎么着?不但如此,他还把那些人一个不剩地全都埋掉了。你说说看,他又是怎么考虑的呢?有没有杀人灭口,不想让你知道的那种小心眼的想法呢?”
地鬼瞪着让魔鬼越说越有些狐疑的眼睛,半信半疑地问:“真有这事?”
“那还有假?这可是我亲眼目睹的啊!”魔鬼点着头,语气坚定的不能再坚定,“不信你亲自走一趟便知。”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地魔听高米尔这么一说,再也坐不住了,带上蜥精向沙鬼的家乡而去。
魔鬼使完坏之后,借由子离开。瞄见鬼头急急忙忙、跟头把式地去了,便偷偷地跟在身后,一路也向沙鬼的家乡而去。心想,我隔着千里万里地给你描绘了这么大的一个猪槽子,辛辛苦苦地就是为了让你奔着这口食儿去的。
地魔一到沙鬼的家乡,就迫不及待地钻到了地下。他到处地翻找,并没见到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以为高米尔又在欺骗他,不由得怒火冲天。他拿出来那把斧子就向劈地,高高地举起来后想了想,怕这一斧子下去,又把“丧门神”的耶和华孩子引来,便又悄悄地放了下去。他打算到沙鬼那里问清其埋人的具体位置后再做理论,便带着蜥精来到了沙鬼的家中。
沙魔和蝎精欢天喜地地把两个迎了进去。两个妖女、两个鬼头大诉离别之情地好一通亲热后,地鬼东一耙子西一扫帚地又扯了一通,最后渐渐地转入了正题,对沙魔说:“我听高道友说,上段时间你埋了许多人,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沙魔一听,脸上的微笑一扫而空,余怒未消地勃然变色,对地魔说:“不瞒道友,那些人要挖什么河渠。只是那河渠一成,水分充足,两岸必然长出成片的树木和青草。”他满脸怒气地盯着地魔,“你们大家都是知道的,我最恨这些东西不过了……”
地魔不动声色,对沙鬼的做法,既没表示肯定,也没表示否定,而是有所不解地怀疑:“这世上有什么河流,又有什么海岸线,数都数不清的。那些地方都是空气湿润,水草肥美的地方。像你如此做法,未免幼稚,就算是累死,恐怕也忙活不过来啊!”
沙魔一脸的不屑,撇着嘴对地鬼说:“不是我的地界,我也管不着。可在我管辖的一亩三分地,就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坑坑洼洼的脸一阵抽动,死死地盯着地魔,“要是有人侵害了道友的切身利益,你会毫不作为地容忍着不吭声吗?”还没等地鬼回答,既没喝酒,也没睡糊涂地却错了神经般狂妄地放出了夸诞的言词,“我要把这地方的所有河流全都埋掉,把这地方的海峡也全都埋掉。到那时,我的疆域便毫无缝隙地连在了一起——满眼都是黄沙,不许有一星半点的绿色。”说完后,还不知深浅,非常得意地大笑起来。像吃多了盐齁住了的嗓子,发出了嘶哑地极难入耳的声音,扰得他那张满是坑坑洼洼的黄脸,都有些不厌其烦了,抗议般地抖动着。
地魔迎合着笑了笑,心想这要是让海道友与水道友知道了,岂能任你胡作非为?虽然没有把此话说出来,可也没有完全地顺情说好话,晃动着大脑袋,吧嗒了两下嘴:“道友埋人这么大的事,要是让耶和华的孩子知道了,就不怕有麻烦上身吗?”
此话一出,沙鬼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那张焦黄的刚刚还灿烂得像盛开着菊花一样的脸,经霜打了似地凋谢了。像是想起了什么,不顾一切地奔出了家门。
经地魔话里套话地这么一说,沙鬼想起了高米尔扒出来的那些个尸体,还明晃晃地暴露在外面。也是自己一时疏忽大意,这要是让耶和华的孩子看到了,那还得了?麻烦找上门来还好说,要是像雾鬼那样被逼的无家可归,一切不都是空的了吗?便急于跑到自己埋人的现场,又舞起沙尘重新处理了一番。他得把自己的罪行完全地掩埋掉,不能留有任何蛛丝马迹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地魔,蜥精,蝎精几个,见沙魔一声不吭地拔腿就跑,心想这是怎么了,都随着屁后追了出来。见其一路弄尘扬沙地奔去,把一些横七竖八裸露在沙丘上面的白骨,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全都埋了起来,一直到毫无痕迹为止。
做完了这一切,沙魔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无奈地对地鬼道:“想我们以前是如何地逍遥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埋人埋城地还用得着这样怕东怕西的?可如今手脚像是被人家绑上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