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事刚刚平息,小安烈那边就出了问题。他和小安妮多多少少也听了大华讲的经文,天资大开,所有的课程一点就通,一学就会。便躐等求进,一跃再跃,没过多久,就到了学校年级的最高级别。不但成绩优异,其他方面也出类拔萃,跳的比猴子还高,跑的比马还快……到水里就是一条鱼,上树就是一只猫……嗓音更是无可挑剔,如豹子般响亮,如雄鸡般高亢……
小孩子活得真实,不会假假咕咕地伪装。小安烈自打懂事就生活在岛上,没有接触到浑浊不堪的外部事物,不知道人心的险恶,也不了解世道的浇漓,更不知道如何韬光养晦地保护自己。原本怎样就是怎样,完全白纸一张,璞玉一块,没有受到一丝一毫不良东西的熏染。除了娜娜叮嘱他不可当众显示自己的神功之外,其他方面的才能毫不东虚西伪地全都表现了出来。
小安烈和小安妮所在的班级,有几个官家的公子和几个富家的膏粱,每天到晚地黏在一起,横着膀子晃来晃去,无人敢惹。小安烈和小安妮一来,俨然成了班级里的明星,抢走了他们的风头。觉得在这个领域的地位和影响力,正在悄无声息地离他们远去,心里不免生出了嫌恨。
他们为首的孩子叫菲利普,父亲是当地的高官。自古一条恒定的法则,有钱人家的要依附有势人家的,那些不学无术的膏粱子弟,自然而然就聚在了他的身边。苍蝇逐臭、蚂蚁附膻般地推举菲利普为他们的老大,每天挖空心思地想着干坏事。不是今天打这个,就是明天骂那个,连老师大声都不敢出。
单单小安烈不听他的喝,从不理那份胡子。人家没少给他立规矩,想让他低头,可小安烈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从来不信那个邪。
菲利普生活在那样的一个环境里,从小就娇生惯养、唯我独尊惯了的。不论什么事请,在什么场所,他都要拔个尖、摆个大。其他的孩子必须以他为中心,围着他转来转去、俯首听命的才行。眼下冒出小安烈这样一个不知轻重的愣头青,硬是不卖自己这个面子,在他看来,不是强龙也变成强龙了,就是要压他这只地头蛇的。可别看人家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他们几次三番地都动其不得,惶惶恐恐地认为,自己的小王国上下动着起了颠簸,无可奈何地恼恨非常。
菲利普因为此事很是烦闷,一天到晚蔫头耷脑地不那么仰头挺胸了。干什么都没了兴趣,就连吃饭都没精打采地毫无胃口,动不动还摔盆子摔碗,大发脾气。
老菲利普看儿子不对头,问清其中的原因后,也大为恼火。在他管辖的这座城市,谁敢不卖自己的面子?你要是不聋不哑的正常人,出门走路总得先看看天、再看看地吧?往前瞧一瞧是怎么回事,再往后瞧瞧是怎么回事吧?要弄明白你站在谁的天底下,踩在谁的土地上才行啊。天阴得太狠你不懂得防雹子吗?雨要是下大你不晓得会摔跟头么?你一个两眼一抹黑的外乡人,来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界,就因为有几个臭钱,不懂规矩地想拔豪横是吧?心想像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不给点颜色看看,肯定数不明白马王爷张几只眼了。
老菲利普找那校长谈话,让其想办法把这群野孩子尽快赶走。因为是校长的上司,同时又是本族兄弟中的老大,这个面子他不卖是万万不行的。校长左右为难,心想,你是我的上级不假,是家族兄弟中的大哥也不假,可你要断我的财路,也是万万不可的。从他的角度出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于是想方设法地进行敷衍,总能找出一些让人信服得无可辩驳的理由,一拖再拖。
小菲利普心急火燎地有些等不及,小安烈一日不除,他便一日吃不饱睡不香。就像一根钉子在他眼睛里长着,像一根毒刺在他心上扎着,于是,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党的同族兄弟,密谋了一条毒计。他们开始向小安烈示好献殷勤,像供祖宗一样地对待。以往别人怎样对待他们,照着样子画瓢地端出来对待小安烈。因为他们是吃了猪肉的那些人,自然是看惯了猪是怎样走的了,深得要领地跟着做起来。
小安烈被搞得极不舒服,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就像用冰块搓他的身子,冰冰滑滑地又凉又冷,全身直哆嗦。可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佛口蛇心下的阴谋伎俩,已经把他包围,正慢慢地收拢。
学校里的孩子们,见菲利普都对小安烈如此,便顺风转舵地向其靠拢,就像大河小河,必须顺应地势,不得不自然而然地向东流一样。这就是残酷的社会现实,在凄风苦雨的社会里,在浮云蔽日的环境中,有些人为了保护自己,不得不违心地做一些事情。只是形势这般,外部的大环境决定内部的小环境,不那样去做,你就无法生存下去。
这天,菲利普邀小安烈去郊游。久居城市当中,看到最多的就是房子、马路和忙来忙去的行人。小安烈也好久没到森林中玩耍了,大自然的那种清新,那种芳香,那种令人向往且天然而成的绿色,在不停地向他招手,呼唤着他回归。小安烈向往着、爽爽快快不存在任何拒绝地答应了下来。
小安烈不谙世事,哪知道人心的叵测?一入山林,就像回到了家里,见到了久违的亲人。爬上爬下活像一只顽皮的猴子,跃来跃去活像一匹撒欢的马驹子,把什么都忘到了脑后。菲利普他们事先在这个地方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