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抬步一步步的走向他,最后将自己凉透了手放在她的手心,淡淡的,轻轻的。
楚玺伸手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这些年,他送走了好多自己练出来的兵,也送走了好多英雄,可是这次,是他们要看着自己走了,这次,不能回头的人的是自己,是自己。
雨越来越大,那边的训练声好像是在和雨水对着来的,也越来越大,楚玺看着,手微微握紧,莫离知道,他难受,握着他的手,抬头对着他微微一笑。
楚玺带着莫离去了招待所,大队的东西已经全部搬走了,房子也交了上去,所以,他们在这里的家没了,他们也该真的离开了。
楚玺放了热水给她泡澡,莫离却在他转身的时候拉住了他的手,楚玺回头看着浴缸里的人,蹲下身子摸了摸她的脑袋:“傻丫头,我没事,你先泡一会,别感冒了。”说着拍了拍她的脑袋,出去将她换下来的湿衣服都放到洗衣机里给她洗了,然后甩干晾上。
楚玺做完那一切才去了浴室和她一起泡澡,有些疲惫的坐在她身后揉着自己的额头。
莫离回头看着他,伸手去给他按压着额头,楚玺伸手握住她的手,有些无奈的开口问道:“媳妇儿,你为什么和我生气?”这个问题自己已经想了两个礼拜了,到现在也没弄明白。
想到这件事,莫离就有些委屈,可是自己这个时候也不是和他算账的时候,只能委屈的开口:“你那天走的时候为什么不叫醒我。”
楚玺笑的更加的无奈,原来是因为这件事,自己这个傻媳妇儿两个礼拜都没有接自己的电话。
泡完澡之后,楚玺好了浴袍给她穿好,有人敲门他才出去开,看到门口的秀才他们,他手放在门炳上微微一紧:“不去吃饭来这里做什么。”
雷达和秀才的手里拿着几瓶茅台,药鬼和空军手里提着菜,几人直接推开楚玺进来,将东西放在桌上。
“头,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酒,”雷达说着低下了头摸着自己的眼泪。
是个大男人身上都是湿的,可见根本就没有回去换衣服,就这么过来了。
楚玺看着,手微微握紧,想着他们刚来的那时候的点点滴滴,想着他们在生死关头的相依为命,他最后还是慢慢的关了门,回了卧室换上了自己那身湿透了的军装,莫离带着房间里,握着自己的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一人一瓶茅台,他们甚至连杯子都没有用,那些饭菜几乎都没有动,就这么一口一口的喝着,说着他们的过去。
喝酒伤胃,可是那个莫离靠在门口一句话都没有说,她看着几个大男人泣不成声,听着他们声音里的不舍,她眼泪一直没有听过。
这群男人,他们面对死亡没有哭过,他们面对敌人的逼迫没有落过泪,他们面对一次次的艰巨任务没有哭过,他们面对了那么多的非人训练更加的没有落过泪,这一刻,他们都哭了,莫离知道,这一刻的他们才是一个真正的人,一个不再将国家,将责任放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他们舍不得的,只是他们的兄弟。
到了最后,几个男人已经喝到全部倒在地上,楚玺也不例外,他酒量再好,也不可能一瓶茅台下去,没有任何问题。
莫离转身回了卧室,将上面的被子和毯子全部拿了出来,给他们该在身上,这一身湿衣服就这样睡过去,莫离真的担心,可是却没有办法,也许这是他们兄弟的最后一次了,她没有不成全的理由。
莫离在床上坐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最早醒来的人依旧是楚玺,他做起来,看着他们几个人身上的被子,锤了锤自己发疼的额头,看着这满室的狼藉,他挣扎着站了起来,将战场收好了才进了卧室。
莫离已经换好了衣服,他过去见人抱住,几乎将自己所有的力量都加注到了莫离的身上:“媳妇儿,对不起,吓到你了吧。”
莫离承受着他的重量,在他背上轻轻的拍着,她理解他们,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你是不是该走了?”莫离不想提醒他,但是却不得不去提醒,他,该走了。
楚玺又抱了她一下才去浴室洗刷,莫离跟了进去,看着眼睛红肿的楚玺,过去从背后将他抱住:“楚玺哥哥,分开是必然,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成长。”
楚玺从镜子里看着抱着自己的女儿,微微一笑:“你个傻丫,我没事了,一会你先回去吧,我到了那边会打电话给你,媳妇儿,别在不接我电话了,我心急。”他是真的急,要不是在每次挂了电话之后她都会给自己回条短信,他这几天都撑不住就会回家去了。
楚玺看着地上还睡着的几个人,还是戴上自己的帽子,牵着莫离的手,毅然决然的离开。
莫离却在出去之后又回来了一趟,将后车厢的东西都放在了他们身边,也许,以后就很难在见面了吧。
莫离回了市里,脸色有些苍白,莫云摸了摸她的额头,烫的吓人,当下给医生打了电话,莫离却直接晕倒在了他的身边。
“警卫员。”莫云大叫了一声,让警卫员进来扶着莫离回了房间。
豆豆眨着大眼担心的看着外公:“姥爷,妈妈咋,妈妈咋了。”
莫云单手将豆豆抱了起来,跟着进了房间,还要安抚着豆豆:“妈妈没事,妈妈就是有些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