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窗前回忆往事的闵春晖听到桌上的电话响了,便关上了记忆的闸门,返身拿起了话筒。
来电话的是副书记孙永康。
“闵书记,您在办公室吧。我一会儿就回市委,关于下一步如何安排丛林的事儿,我想当面向您请示一下。好,好,一会儿见。”
通完电话的闵春晖重又走到了窗前,双臂继续抱在胸前,若有所思地透过明亮的玻璃望着窗外。大约十几分钟的时候,他看见孙永康快步走进了江城市市委的大门,便坐回到了办公桌前。
“永康书记,怎么走来了,车呢?”闵春晖问来到自己办公室里的孙永康。
孙永康说:“哦,小宋突然接到家里的电话,说他的母亲生病了。我让他开车送他母亲去医院了,我从半路打车回来的。”
小宋是孙永康的司机宋深浩。
闵春晖夸奖说,当领导干部的就应该体恤下面的同志。
“您说得对啊,平常他们也都挺辛苦的。对他们关爱一点也是应该的。”孙永康说,“刚才高平上您这来了。”
闵春晖说:“是啊。高平从我这儿出去没多大会儿工夫。他给你打电话啦。”
孙永康说:“对。高平说,关于给丛林安排个位置的事,您让他找我商量。我想问问,您的主要想法是什么?”
闵春晖说:“永康书记,我看高平过来求我的那个着急劲儿,估计他是对刘忠良和丛林没法儿交代了。他说,刘忠良的事儿,暂时放一放就放一放吧,最好给丛林能安排个地方。我就说,这任用干部的工作主要由你负责,让他先找你商量商量。我的意见是,不仅要给丛林安排个地方,而且,这个地方要让丛林感觉不错。”
“闵书记,那就得把有些部门的领导窜动窜动了。”
“对,窜动窜动。你这个词用得太好了!”
在前一段时间里,高平一直在政府各个部门中打造自己的势力。除了计委和财政局以外,那些个部门也确实都按照高平的旨意,对闵春晖的指示部署采用阳奉阴违的态度。闵春晖早就想用掺沙子的办法,打破这种格局。
现在,丛林就是一颗棋子。正好可以借给他安排个位置的机会,把政府各部门的班子进行一次重新洗牌。
闵春晖不仅想达到这种目的,他更想达到另外一种目的:把对手曾经的铁杆手下,变成自己今后的忠实走卒,那将在对手的阵营中产生难以预计的影响。
孙永康非常理解闵春晖的意图,说:“闵书记,那咱们就把市委和市政府两边的部门都打乱重组,也别让市委这边的干部总务虚。”
“好,我正是这个意思。”
孙永康说:“我先把这个意思跟高平说说,看看他是啥想法?他要是舍不得动他的所谓的‘铁桶阵营’,我就跟他说,那丛林就没地方安排啦。”
“永康书记,这种话不用你跟他说。这样,你先和高平沟通,然后再找丛林谈谈…”
“明白了!让高平主动来找我!”孙永康说。
……
……
“哗哗”的麻将声与缭绕的烟雾,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闲赋在家里闹情绪的丛林正与朋友们在江城市的一家宾馆里打麻将。正在这个时候,丛林接到了市委办公室秘书丁一楠的电话,说孙永康找他。
丛林委实没有想到主管干部的市委专职副书记会亲自找他谈话,马上离开了牌桌,打车来到了市委。
“孙书记,您找我?”丛林有些忐忑不安。
孙永康。”
丛林把屁股搭在了沙发边上,等待着孙永康的下文。
“那有杯,喝水自己倒啊。”
“谢谢孙书记!我不渴!”
“小丛,怎么?我听说你最近闹情绪啦。”
“孙书记,我,我有点儿想不通!”丛林说。
“哦?怎么想不通?说说。”孙永康喝了一口茶水说。
丛林说:“论文凭,我是正儿八经的国家全日制大学毕业的本科生;论资历我在市政府工作也十几年啦;论工作能力我不比任何人差?可是怎么连个位置都没有了呢?”
孙永康说:“论长相,小伙子也不赖,是吧。呵呵。硬件条件这么好,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你问过自己吗?”
“我,我…”
“小丛,大家谁都承认你有工作能力。可是,为什么却都对你有意见呢?说穿了,就是你以为自己是单位的一把手,可以说一不二,更何况还有一个所谓的靠山!”孙永康说,“一个单位不是哪个局长的,一个城市也不是哪个市长的?什么事情太过了,必然会失道寡助啊。”
看着一脸阴郁的丛林,孙永康继续说:“你正是年富力强的好时候,一天别总沉溺于吃喝玩乐当中。当然,这也不能全怪你,现在的官场风气就是这样。可是,你得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啊。你看看公管局的马嘉副局长,年纪轻轻离家又远,人家怎么就不扯那没用的呢?”
“那人是挺正的。我们请他出来好几回,他都婉言谢绝了。”丛林小声说。
“我们不说这些,再说你的问题。常委会结束后,闵书记专门向我了解了你的情况。他看了你的档案后,对你被闲置在一旁感到非常可惜。”孙永康说。
“闵书记亲自过问了我的事儿?”丛林颇感惊讶。
孙永康说:“闵书记说,丛林是正儿八经师范学院的教育学系高材生,落得个今天这样的结果,组织上也有一定的责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