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何等可怕的身姿!
曾经专门研修过文学课程的犬山一真也自认为文字组织能力能够和普通的作家一比,但是在这一幕面前,却只能找出‘可怕’二字来形容。
全身漆黑的人影仿佛代表了不详的黑暗,唯有头顶那不沾染一丝鲜血的出尘白发脱离了黑色,也让人联想到骨头的苍白而非美好的光明。
外貌隐藏在长长的鸟喙面具下,不过也没有人会在此刻去深究那究竟是怎样的面貌——
怪物不论长相,都是怪物。
八根漆黑扭曲的蜈蚣状器官在他的背后扭动,随着周围死侍的靠近,这些恐怖的器官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样、迅速地弹射伸长,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贯穿死侍们坚硬的身躯。
不论死侍是以何种角度、何等速度发动攻击,都无法避开赫子的贯穿。
“吼——”
痛苦和愤怒的吼声从那些被贯穿的死侍口中发出,有些具有智慧的死侍还企图将赫子从身体中拔出,可惜在刺入的瞬间,那些蜈蚣状的细小枝节便迅速在体内延展分化,前后不过两秒的时间,就已经形成了足够强韧的分支。
撕啦——
仿佛撕开一块布料,所有被赫子贯穿的死侍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动作,便被从内部绞成了碎片。
巨大的力量也同时造成了压力的混乱,就像是爆炸一般,每一根赫子附近的血肉都崩碎成了漫天碎片。
犬山一真不由得咽了一口带血腥味的唾沫,这些死侍虽然不算非常强,但如果是少主源稚生在此、消灭它们也要费一番手脚。更不用说,展现出如此诡异恐怖的手段……
莫非这个怪物是某种新型的变异混血种?
研究人员的惯性还在他脑中盘旋,不过他可不是为了研究不要命的科学怪人,如果他敢上前询问,那么就真的是把命放在老天手里了。
况且这个家伙的状况也不见得是能交流的样子。
自从轰破大门之后,这个漆黑不详的家伙就站在实验室的中央没有动弹,保持着一副低头沉思的姿势,只有背后的八根恐怖器官在不断地舞动,带走一只又一只死侍的临时生机。
犬山一真甚至特别地注意到,每当赫子从一个死侍的身体中抽出,不但代表着那只死侍的生机消失,而且那只站在中央的漆黑怪物也会颤抖一下。
很痛苦?
八根赫子的挥舞速度越来越快,甚至隐隐流动着一种岩浆般耀眼的光泽纹路。
犬山一真继续观察了那些死侍的尸体,惊讶地发现了不同程度的干瘪。
配合那只怪物后腰处逐渐隆起的两个鼓包,他隐约觉得自己得出了一些很不得了的联想。
越来越快的杀戮速度已经引起了整个实验室里的死侍的注意,它们甚至放下了还在啃食的人类肢体,结成了数量众多的一个包围圈,虎视眈眈地伏下身体,随时准备发动进攻。
蛇形,人形,蜘蛛形,甚至还有带翼的类龙死侍,不论它们之前是否抢夺过彼此的战利品,不论它们之前是否有过彼此之间的生死厮杀,不论它们是同族还是根本就八竿子打不着关系,此刻都联合了起来,准备一起将威胁最大的那个怪物撕碎。
某种程度来说,龙类就是人类的高级进化般,残暴、贪婪、嗜血,并且十分擅长和喜好同类间的厮杀,尔虞我诈,就算是一点点看不惯都可能演变为双方中一方的倒下。
不过,当面临强大的外敌时,人类总是会团结起来,而龙类也不例外。
虽说一般龙类面对比它们强大的同族都会选择臣服,如果对方不是同族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当敌人人数众多时,龙类发挥游击战的精髓,一点点地从单个蚕食,直到有把握一举击溃所有敌人时才会从黑暗中现身;当敌人人数较少时,它们就会将敌人包围起来,耐心等待破绽露出的时刻。
正是因为这种铭刻在血脉里的猎食者本能,它们才会总是显得强大而棘手。
可惜它们有耐心等,不代表那个漆黑的怪物愿意等。
犬山一真再一次地没有看清任何动作,可那八根赫子已经延展成了之前两倍有余的长度,直接将包围圈内的几只死侍分成数段。
在极快的速度下,哪怕是鞭子状的构造也等同于最锋利的刀刃。
而就是在这个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时刻,死侍们觉得自己把握住了最好的机会。
它们简单的大脑当然不会思考为什么那个强大的敌人总是站在原地不动,猎食者的本能显然也不会对一个不动的东西产生反应,在它们看来,最危险的便是四处舞动的八根鳞赫,一旦鳞赫被限制或者暂时无法回防,就是它们最好的进攻时刻。
风暴再次降临。
犬山一真甚至不由得因为那一瞬间绽放的光芒而闭上了眼睛。
精萃成钢铁般色泽的利爪极度锋利,在高速运动下没有沾上一丝血迹,也没有受到任何像样的阻碍,在其主人的精妙操作之下,准确地从不同死侍的弱点处切入身体。
些微的电光在利爪上闪过,短暂的高频高压电流虽然细小,但是模仿了高频电刀的运作模式后,哪怕是死侍的肌体也犹如热刀切黄油一样不堪,所切过之处甚至还因为短暂的高温使得创口封闭凝固。
不同于第一次的厮杀,突破了多个隔间之后,对付死侍的经验和技术已经得到了长足的长进,类似于一开始切断骨骼的脆响和火花已经不复出现。
犬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