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芋是从席止衍的怀里醒来的。

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而席止衍却还昏迷不醒着,海芋吓坏了,“席止衍!!堕”

“止衍——植”

“止衍!!醒醒!!”

见他没反应,海芋急红了眼,她着急的摇晃着他的身体,喊他:“你赶紧醒过来呀!你怎么那么傻啊,你跳下来干什么啊——”

“别摇了,别摇了……”

席止衍惺惺松松的睁开那双魅眼来,半眯着,睨着上方满脸急色的海芋,大手下意识的扣住了她拂在自己胸口的小手,“别摇了,再摇,可真要被你摇出毛病来了!我刚刚只是睡着了罢了……”

睡着了?!

亏他还睡得着!!

“你真的没事吗?”海芋还有些担忧。

“没事!”

他能有什么事儿呢!

“倒是你,受伤了吗?有没有觉得哪儿疼?”席止衍坐起了身来。

海芋摇头,“没有!我好像也没有哪儿受伤,就衣服被刮破了点。”

海芋狐疑的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悬崖峭壁,“好奇怪哦!”

“奇怪什么?”

“咱们俩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居然什么事都没有,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当然不会觉得奇怪了。

今儿要不是他在,这丫头恐怕真被摔成粉碎了。

“陆海芋!”席止衍敛眉瞪着她,“我怎么突然觉得你这人不太适合当兵啊!”

“为什么?”海芋皱眉,瞪他,“我怎么就不适合了?你可别忘了,你刚刚就死在了我的枪下!”

“那是我为了救你!!”

席止衍拿手指弹了弹她的脑门,“你还真懂得恩将仇报!”

“……那谁让你是我的敌人!我早就想一枪毙了你的!”

“……私恨啊?”

海芋眼神心虚的闪烁了一下,赶忙转移话题:“那你还没说,我怎么不适合当兵了?”

“马虎!”

“……”这点,海芋还真的无从反驳。

“我跟你一起参加了两次实战演习,第一次,你被蛇咬!第二次,你直接摔下山崖!在战斗中,你的注意力永远都只集中在敌方,却从来注意过身边其他危险,如果现在让你出任务狙击一群毒枭,结果,你居然不是死于毒枭的枪下,而是被一条蛇给咬死的!又或者,是你自己傻呼呼的翻下山崖给摔死的!你说你憋不憋屈?你整个队都该替你憋屈!!死得稀里糊涂的,小心连军伤都不给你算!”

“……”海芋抓了抓脑袋,小声嘀咕道:“那我还是宁愿摔下山崖的,至少还有存活的几率吧!”

“你就强词夺理吧!”

海芋耸了耸鼻子,环顾一眼四周,“咱们现在在哪儿呀?”

“深坑底下。”

席止衍又一派闲然的躺了下来,双臂枕在脑后,“你刚刚昏睡的时候我已经四下查探过了,从这儿上去,没路可走。”

“没路?那咱们怎么上去?”

席止衍指了指身后他们滚落下来的地方,“从哪儿下来的就从哪儿爬上去!”

“……开玩笑吧?”海芋抬头看着眼前的万丈崖壁,顶上高得几乎看不到尽头,“这怎么爬上去啊?就算我们能借着树枝做支点,也爬不上去啊!万一半路踏空,肯定得摔个粉碎性骨折不可!”

海芋完全忘了自己从崖顶摔下来都毫发无伤的事儿!

“爬上去你就别做梦了!就你这马虎的性子,我也不敢让你爬上去,你准得出事。”

“……那上不去,我们俩怎么办?总不能就在这坐以待毙吧?”

相较于海芋的着急,席止衍就显得悠哉多了,他把长+腿曲起来,叠在一块,悠闲地晃动着,同海芋道:“咱们就在下边等着呗,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也对啊!我们身上都带着定位器呢!”

海芋说着,伸手去摸身上的定位器,“糟糕!这儿根本没信号!喂!我们俩掉下来的时候,还有其他人见到吗?”

“要有其他人看见,你早就死在他们枪下了!”

“……那我们怎么办?”海芋有些泄气。

“睡吧!给他们几天时间,会找到我们的!”

海芋也学着席止衍的模样,在他身边躺了下来,偏头,看他,“席止衍,你说万一人家以为咱们俩当逃兵了怎么办?”

“……”

“傅姗姗会不会以为我们俩私奔了啊?”

“……”

提到傅姗姗,两个人的眸色,一瞬间都幽沉了下来。

“跑了一整天,你不累啊,赶紧睡吧!有什么事等明天天亮了再说。”

“……嗯。”

其实,像这种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经验,海芋和席止衍其实都经历得不少,但这种清静和谐的感觉,却是头一回感受。

繁华的星河闪烁着,借着月色投射下来,筛落在两个人的身躯之上,如同给他们盖上了一层薄纱。

席止衍忽而侧了个身过来,面对海芋。

他把猿臂探出来,“来,垫着我手臂睡吧,地上的石子挺咯人的。”

海芋愣了一下,犹豫了半许,却还是僵硬的把头轻轻的垫在了他的臂弯上,果然,舒服多了。

只是,忽来的靠近,让两个人的身体都不由僵硬了几许,两个人紧张得谁也不敢再乱动半分,总害怕自己会越过了对方的私人领域,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海芋的心,有些微乱。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件由坏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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