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正身为内阁首辅,有很多政事和周恒商量,向周恒请示。.s.待得都说完,天色也不早了,周恒赶他走:“宫门要落锁了,爱卿快点回去吧。”
唐天正很想说他今晚在朝房轮值,不用这么急,话还没有出口,周恒已站了起来,道:“摆驾。”
外头都在传新纳进宫的贵妃沈氏承宠,沈渊又天天找崔振翊的麻烦。崔振翊个性正直,人缘没有圆滑的沈渊好,以前大家都奉承他,一是钦服他的人品能力,二是因为他家出了个皇后,他是皇帝名符其实的老丈人。现在,沈渊也以皇帝老丈人自居,不少人都跑去抱他的大腿,弄得崔振翊十分尴尬。
皇帝无私事,后/宫往往牵扯着前朝的斗争。唐天正是聪明人,莞尔一笑,道:“皇上这是要去新娘娘那儿么?”
他的语气十分暖昧,不像个臣子对皇帝的谏言,更不像长辈对晚辈的提醒,倒像男人之间的默契。男人嘛,新纳了小妾,图个新鲜,很自然的事。
沈渊狐假虎威想挤掉崔振翊周恒是知道的,故意放出沈清得宠的谣言他也知道。不过,为了将计就计达到目的,他可以隐忍。身为皇后的娘家,崔振翊就算受些委屈,也是应该的。所以,周恒完全没有想到唐天正心存试探。
“朕去皇后那儿。”周恒头也不回道:“不知她下午做些什么,可有嗜睡。”
唐天正一怔,追上去道:“难道皇上这些天一直歇在安华宫?”
那外面那些传言又是怎么回事?
周恒已经要上御辇了,听到他这话,停顿了一下。回头,奇怪地道:“朕不歇在安华宫,歇在哪儿?”
难道让他歇在谨身殿,孤衾冷被不成?
唐天正心里有底了,展颜一笑,躬身道:“臣恭送皇上。”
安华宫里,崔可茵和乐乐说话。见周恒回来。牵了乐乐的手一起迎了出来。
用过晚膳,周恒和乐乐玩了一会儿,打发他去睡了。屋里只有夫妻两人。周恒看着崔可茵只是笑。
崔可茵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道:“皇上笑什么?”
怎么笑容看起来有一点坏呢?
周恒又笑了一小会儿,道:“你让沈氏去谨身殿做什么?难道还信不过朕?”
把女人送到他那里,是信不过他。还是又想着把他送人?
崔可茵把经过简略说了,道:“不打击她。她怎么能死心呢。难道皇上还想着有一天纳她为妃不成?”
“呵,还倒打一把了。”周恒说着,伸长臂把崔可茵搂进怀里,道:“永远没有这一天。”
崔可茵轻声道:“别闹。”
外面绿莹禀道:“皇上。太后娘娘请您过去。”
这个时辰,正是官宦人家向母亲请安的时候。太后挑这个时辰,还真合适。
周恒扬声道:“朕要陪皇后。没空。”
瞧他说得理直气壮,崔可茵笑了。
太后并不死心。每天晚膳后都会差人来请。如此十余天,崔可茵沉得住气,周恒不耐烦了,道:“你不是说后/宫的事归你管?你要不管,放任她来骚扰朕,朕可要出手管了。”
崔可茵低笑看他,道:“明天管,好不好?”
其实这十余天放任太后天天差人来请周恒,不过是要让太后也死心,别一个又一个的往宫里弄女人。知道的说她破坏他们夫妻感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是慈母,儿媳怀孕了,便张罗着为儿子纳妾呢。
为了一劳永逸,为了不让她占了好名声,些些忍耐是必须的。不过,既然皇帝不高兴了,那便出手解决了吧。
第二天,崔可茵下懿旨,沈氏行为不当,举止失仪,着萏菡宫圈禁。
萏菡宫是冷宫,约摸有五六十年没人居住了。地方偏僻不说,宫墙都倒塌了好几处,院子里杂草丛生,有的比人还高。
沈清接到旨意当即晕了过去。
太后大怒,连踹了两张几案,带人赶到安华宫。
崔可茵迎了出来,一脸平静道:“儿媳有孕在身,不便行礼,还请母后见谅。”
周恒不是她所出,她才不管崔可茵是不是怀孕呢,怀的不是她的嫡亲孙儿好不好。崔可茵这么说,摆明了不尊她。她借题发挥道:“你身为皇后,六宫之主,理应贤淑良善,却为何悖逆不孝?早晚不来请安,平时不在哀家跟前承欢膝下,如此作为,怎配为六宫之主?”
崔可茵面不改色,淡淡道:“儿媳有孕在身,母后理该体恤才是。”
身为婆婆,不体恤媳妇怀孕辛苦,哪里说得过去?
太后更生气了:“你诊出有孕,不过是这两个月的事。那之前呢?你进门几年,哪天见你请过安了?”
崔可茵不说话了。
僵持半晌,容姑姑打圆场道:“太后听说娘娘有孕,天天念经拜佛,求菩萨保佑娘娘和小主子平安。前些天就要过来看望娘娘了,只是娘娘一直嗜睡。如今娘娘重新出宫理事,太后才得便过来。”
话里话外的意思,太后不是来找碴的,是来看她的。
崔可茵真心不想请太后入内,于是继续保持沉默。
容姑姑向绿莹递了个眼色。绿莹假装没看见。
难道她不请自己入内,自己就不能进去吗?太后冷“哼”一声,昂起了头,越过崔可茵,直接往里闯。
绿莹用眼色询问崔可茵,要不要把暗卫们调过来。
崔可茵微微摇头,跟在太后身后,走了进去。绿莹忙上前扶她,又示意她走慢一点,离太后远些。
崔